“闭楼!”袁霜绮失态,尖声。
我尚在发懵,耳边忽地响起椅子轻轻刮地的声音。那位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终于站起,衣袍一振,整座花厅的喧哗像被斩断。人群齐齐噤声。我的玉蝴蝶在发烫——偏偏他垂眸看过来,嗓音更低:“带走,今晚谁也别碰她。”
他抬手,语气平静,像说一件极无所谓的小事:“本世子要她——”
2 世子疑云
我醒来时,头还晕,鼻尖全是陌生的冷香。眼前是雕梁画栋,朱漆窗棂透进晨光,薄纱帐幔轻垂。
“这不是青楼?”我嘀咕,掀被坐起,裙角还沾着昨夜的酒渍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一身黑衣的人像刀一样立在门槛:“醒了?”
我眨眼:“你是谁?”
“程砚舟。”他抱拳,眼神戒备,“世子要见你。”
我还没回神,已经被请到偏厅。廊下秋风一吹,我打了个喷嚏,差点把袖子甩到墙上。
偏厅里,那人负手而立。晨光斜照,他眼色比夜里更冷。
“你娘是谁派来的?”景承曜开口,声线低得像鼓点,“谁叫你来勾引本世子?”
他逼近半步,凉意贴到我呼吸里,指腹擦过我耳后碎发,像在审器。
我脑门一热:什么勾引?昨晚明明是我被卖。我正要辩解,嗓子一紧:“我……我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?”他抬眼。
我憋住呼吸,偏偏鼻尖又痒,“阿嚏!”喷嚏炸得响,我手一挥,袖子砸上案几,“哐啷”一声,桌上一只精巧木盒翻开,一个黑色小囊滚出来,被撞破,粉末“扑”地散半地。
“退!”程砚舟脸色大变。
景承曜身形一沉,单手按我后颈往怀里一带,另一手出鞘如雷,剑光一劈,将桌腿斩断把粉囊拍散,黑雾还没起势就被窗风裹开。
我被他箍在怀里,下巴磕到他胸甲,唇边一阵凉甜的药香。他低声:“别动。”
门口蹿进来一个小厮,扑通跪地:“不是我!我只是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景承曜冷喝。
程砚舟上前,一把扣住那小厮手腕,往袖口一撕,扯下一角暗纹帕子,帕角绣着一个小小的“赵”字。他抬眸,讥道:“赵爷家的织样?”
我眨眼:“这不是赵爷家的织样?”
小厮脸色煞白,浑身打抖:“我……我只是放点迷香——”
“是谁让你在我屋下下药?”景承曜冷声,一字一刀。
“是、是——”小厮眼神乱飘,额汗直淌。
“说错一个字,舌头就没。”程砚舟松开又扣紧,关节咔哒作响。
“是赵爷!”小厮哭出声,“赵爷说叫世子认认规矩……我、我没想害命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程砚舟一掌拍晕,拖到一边。
我咽了口唾沫,心跳乱飞,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:“天啊,我这张嘴怕不是会施法。”
“你会什么不紧要。”景承曜目光在我和那帕角之间一转,落回案上溅出的茶水。茶从被我抖出来的盏里歪歪斜斜流成一条弯线,他淡淡道:“今天,风向在你这边。”
我愣:“啊?”
他松开我,语气却更沉:“你背后有人?还是有人让你别离我太远?”
“没有!”我急得摆手,袖口又险些扫翻茶盏,忙用手掌摁住,掌心一热一凉,窘得耳尖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