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动作生硬，别扭……充满了与凡俗格格不入的割裂感。
我没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。
比如，换一口新锅。
比如，用木屑和胶水填补桌上的裂缝。
这种平静持续了三周。
只是……麻烦总是在你以为它不会来的时候，准时上门。
那天下午，月瑶正在后巷里倒垃圾。
一个不速之客堵住了巷口。
是张帆，那天晚上扔下灵石就走的两个修士之一。
他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。
“我当是谁呢，原来是你这只野狐狸。”
张帆的声音尖酸刻薄。
“怎么，离了林师兄的庇护，就只能在这种穷乡僻壤给人倒夜香了？”
月瑶的身体僵住了。
她背对着我，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剧烈颤抖。
那是被羞辱到极致的愤怒。
“滚。”
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“滚？”
张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他走上前，逼近月瑶，眼神轻佻地在她身上打量。
“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，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？离了林师兄，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！”
他伸出手，似乎想去抓月瑶的肩膀。
“别碰我！”
月瑶猛地后退，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就在这时，我提着一桶酸臭的泔水，慢悠悠地从厨房后门走了出来。
我的脚步很轻，像是怕打扰了这场好戏。
“唉，今天的客人剩菜真多。”
我自言自语地抱怨着，仿佛根本没看见巷子里的两个人。
“打扰我倒垃圾了。”
张帆的动作停住了，他厌恶地看着我，还有我手里那桶散发着恶臭的泔水。
“凡人，滚开！”
我像是没听见，径直走到他面前，手一斜。
“哗啦……”
一整桶泔水，被我精准地泼在了他那双一尘不染的云纹靴前，脏水溅起，在他的袍角留下几点油腻的污渍。
“你找死！”
张帆勃然大怒，灵力瞬间涌动。
我终于抬起眼，看向他，眼神平淡得像是在看一块石头。
“野狐狸？”
我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用词，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僵在墙角的月瑶。
“她昨晚用一根狐尾毫毛，就找到了我用八卦阵加密的酒窖的三个阵眼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到了张帆的耳朵里。
张帆脸上的怒气一滞。
我继续用那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：
“你们天剑山的阵法师，能用耳朵听出阵法的气脉流转吗？”
他彻底愣住了。
八卦阵、阵眼、气脉流转……这些词汇显然超出了他一个外门弟子的认知范畴。
他被我唬住了，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。
他在慌乱中后退了一步，腰间的一块玉佩不小心磕在墙上，掉在了地上。
玉佩上，刻着一个古朴的“天剑”二字。
我没有再看他，拿起墙角的扫帚，像是扫一片落叶，将那块代表着身份和荣耀的宗门玉佩，轻轻地扫进了旁边的垃圾堆里。
“过期的天骄，最不值钱。”
我淡淡地说。
“滚远点，别脏了我的地。”
张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，像是被人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耳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