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帮我找到哥哥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淡，没有哭腔，没有焦急，可这句话落在我耳朵里，却让我心里莫名一沉。
我没接话，直觉让我先不要急着提问，先把周围的环境摸清楚。
我绕过小女孩时，我特意多看了她一眼，她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，背靠着铁网，双手放在身侧，手指蜷缩着，像是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，指甲缝里有点黑，不知道是泥还是别的。
再往前走十几步后，地面上果然趴着两个人，一男一女，身体扭曲着，应该就是小女孩的爸妈。
男人侧躺着，脸朝着地面，露出的半只手攥得很紧，指节发白，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和几根灰毛，灰毛很细，缠在指甲上。
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，拉链没拉，里面的白色 T 恤被血浸透了，深色的血迹从胸口蔓延到腹部，在月光下呈暗褐色，像干涸的泥沼，边缘已经开始发黑。
女人趴在男人旁边，头发散落在地上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能看到她的嘴角挂着点血迹，血迹已经凝固，像块暗红色的痂。
她的裙摆掀起来，沾了不少泥土，还有几块草渍，一只脚的鞋子不见了，光着的脚踝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，没有流血，边缘很整齐，像是被树枝或者铁丝刮到的。
我蹲下去，尽量轻地碰了碰男人的胳膊，指尖刚触到布料，就猛地缩了回来。太冰了，像摸在一块冻了很久的石头上，没有一点温度，连布料都变得僵硬。
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，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，没有丝毫气流，再摸向他的脖颈，皮肤已经发僵，脉搏早就停了。
他们是失血过多死的，而且死了有段时间了，身体都开始凉透了，连血液都凝固了。
起身时，我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手，她的手也是冰的，手指微微弯曲着，像是死前还在护着什么，或者想抓住什么。
我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，明明知道这是梦境设定，是假的，可眼前的场景太真实了，真实到让我想起现实里见过的车祸现场，那种生命突然消失的沉重感，压得人胸口发闷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眼角扫到不远处的指示牌，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，走了过去。
那是块木质的牌子，边缘都磨损了，还裂了道长长的缝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，裂缝里塞着些泥土和草屑。
上面的字用红漆写的，有些地方已经掉色，模糊不清，只能勉强看清图案和方向。
左边画着个简笔老虎，老虎的眼睛用黑漆点的，已经掉了一半，下面写着 “老虎园”，箭头指向左边；
右边画着几只挤在一起的狼，狼的耳朵画得尖尖的，下面是 “狼群园”，箭头指向右边；
后面画着个歪着头的猴子，猴子的尾巴卷起来，写着 “猴园”，箭头指向我身后的方向。
三个方向的园区，都围着高高的铁网，铁网很粗，看着就很沉，应该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大型动物跑出来。
先去左边的老虎园看看。铁网有两米多高，上面缠着带刺的铁丝，铁丝上还挂着几片干枯的树叶，树叶一碰就碎。
走到近前，我停住了。铁网中间破了个大洞，足能容一个成年人弯着腰钻过去，甚至如果是个高个子，稍微低头就能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