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最近……有来过吗？”
李锐换了个话题。陈永明虽然退了，但作为顾问，偶尔还会来局里，对这类悬案尤其关注。
“陈老昨天来过电话，问了问进展。”
张鸣压低声音，“他也觉得这符号是关键，说可能涉及一些很偏门的东西，让我们扩大搜索范围。唉，连他都觉得棘手……”
正说着，李锐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。屏幕上跳动着“师父”两个字。
他拿起手机，对张鸣示意了一下，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尽头才接起。
“小锐。”电话那头传来陈永明沉稳的声音，但李锐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师父。”
“案子我了解了，第六个了。”
陈永明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“你每次‘看’到的那个符号，具体形态，你能不能画下来？越详细越好。”
李锐愣了一下。现场照片和技术科的复原图都很清晰，为什么还要他画？
虽然疑惑，但他还是应道：“好，我试试。”
“嗯。”陈永明的声音放缓了些，“注意身体，别太逼自己。有些东西……急不来。”
挂断电话，李锐心里的那点疑惑并没有散去。师父的语气，似乎不仅仅是关心。
他回到座位，拿出纸笔，摒除杂念，回忆着双眼传递来的、那份带着刺痛感的清晰影像。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，扭曲的线条逐渐显现。他画得很专注，甚至没有注意到张鸣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。
“啧，”张鸣看着逐渐成型的图案，咂了咂嘴，“你这画的，比技术科扫描出来的还邪性。”
李锐笔尖一顿。
是啊，为什么他“看”到的，会比机器捕捉到的，更多一种……“活”的感觉？仿佛那符号本身拥有生命，在不断地蠕动、变化。
他压下心头的不安，继续完善细节。
画完后，他拍照发给了陈永明。
几分钟后，手机再次震动，是师父的回信，只有简短的几个字：“知道了，忙吧。”
再无下文。
这种反常的沉默，让李锐心头那点不安的萌芽，开始悄然生长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风平浪静。
没有新的受害者出现，但专案组的压力丝毫没有减轻，谁都知道，这可能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。凶手作案间隔正在缩短，下一次袭击，随时可能发生。
李锐利用这段时间，再次调阅了所有案卷，试图从浩如烟海的细节中寻找被遗漏的线索。社会关系排查没有交叉点，活动轨迹没有重叠区域，凶手像是随机选择的猎物，却又严格按照某种固定的模式行事。
随机？仪式？
这两个矛盾的词同时出现在一个案子里，本身就极不寻常。
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，目光无意间扫过内部系统的一个历史案件查询入口。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。
师父让他画的符号……
鬼使神差地，他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陈永明的名字，加上“未结案”、“悬案”等关键词。系统权限他有一些，但不算高，能查到的多是些公开信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