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不像工作室那么整洁,更像一个实验室。中央摆着一张类似手术台的金属床,旁边立着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和吊瓶。墙角的几个巨大玻璃樽里,浸泡着一些模糊的人体器官。
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光束扫过房间。
在房间的最深处,有一排架子,上面摆放着几十个贴着标签的玻璃瓶,里面装着的,是大小颜色各异的眼球。
而在架子的最顶端,我看到了一个名牌。那上面本该刻着玩偶的名字,但此刻却是一片空白。
旁边,放着一张我的证件照。
3.
我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,将门反锁,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。
空白的名牌,我的照片。
白先生的目标是我!他想把我做成下一个玩偶!
这个认知让我血液倒流,四肢冰冷。我不是他的学徒,我是他的下一个“作品”。他教我手艺,或许只是想让我亲手雕刻自己的“完美外壳”。
不行,我必须逃走。立刻,马上!
可是,静园坐落在深山,周围都是未开发的森林。晚上逃跑,无异于自寻死路。更何况,我怎么能确定白先生没有发现我的潜入?他会不会就在门外,像猫一样等着我这只惊慌失措的老鼠自投罗网?
我一夜无眠,睁着眼睛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,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出现在白先生面前。他依然是那副温和慈祥的样子,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噩梦。他甚至还夸我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。
他的平静让我更加恐惧。
我该怎么办?报警吗?警察会相信我的话吗?一个偏远庄园,一个德高望重的艺术家,和一个精神紧张的学徒。他们只会觉得我因为压力太大产生了臆想。更何况,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。阁楼里的东西太骇人,我根本不敢拍照。
唯一的办法,就是找到确凿的证据,然后想办法逃出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开始疯狂地寻找机会。我假装对玩偶的服装设计感兴趣,花大量时间待在工作室里,试图从那些玩偶身上找到破绽。
这些玩偶的皮肤触感冰冷而坚硬,关节处是精巧的球形关节,看起来确实是“人偶”。但我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细节——她们的头发,是真的人发,而且每一根都像是从头皮上“长”出来的。
我甚至在一个玩偶的后颈处,发现了一个微不可见的,类似缝合留下的疤痕。
我的猜想越来越接近现实。白先生很可能是一个用真人制作玩偶的恶魔。
就在我快要被逼疯的时候,转机出现了。
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“我知道你是谁,也知道你在经历什么。想活命,今晚十一点,到后院的枯井边。别让‘他’发现。”
发信人是谁?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处境?这是陷阱吗?
我犹豫了很久。但现在,任何一根稻草,对我来说都是救命的希望。
晚上十一点,我借口去厨房倒水,悄悄溜到了后院。那口枯井已经废弃多年,上面盖着一块沉重的石板。
我等了大约十分钟,一个黑影从树林里闪了出来。
“别怕,我是来帮你的。”来人是个年轻男人,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面容清瘦,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