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方才藏在身后的海棠花，此刻已经展露无遗。
花香萦绕，空气中别有一番尴尬
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，我面上发热，索性一咬牙，举着花送到子书衡面前，磕磕绊绊道：
「今日、今日海棠花初开，甚美。
「特去采下一枝，送给老师做见面礼……」
2
入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回想起白天的情景羞窘得恨不得钻到地下。
哪有女学生第一次见面就给夫子送花的？！
就算话本子里有，也该是男子送给女子……
江晚月啊江晚月，怎么见那子书衡长得好看，就脑子一热干出这等蠢事。
你可是尊贵矜持的江家二小姐！
他！他偏偏还拒绝了！
「二小姐，男女授受不亲。
「若被旁人瞧见，恐会惹来非议。」
满脑子回荡着他的话，我臊得翻来覆去，恨恨地咬了两下被子，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有了困意。
迷迷糊糊睡过去时，都还想着，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……
然而再睁开眼，眼前的一幕却惊得我呆在了原地。
一样的时辰，一样的海棠花，甚至连枝头麻雀的叽叽喳喳都似曾相识。
竟是白天初见时的场景。
我知道是在做梦，可是……
这个梦，也太真实了吧？
子书衡依旧在雅苑内看着我，眉眼微怔。
青色长衫衬得他身姿愈发修长，衣摆随风摆动，似摇曳的翠竹。
哼，白天送你海棠花的时候，一会说「男女授受不亲」，一会又「下次不可」。
这回到了本小姐梦里，看你还怎么拒绝！
笑意浮上眼底，我单手提起裙摆，欢欢喜喜向他靠近。
快步到他身前，拿出藏好的海棠花，使劲晃了晃。
笑盈盈道：
「子书衡，本小姐亲自摘的海棠花，说，喜不喜欢？」
子书衡盯着我，唇角勾起淡薄的弧度，似山巅积雪消融。
却带着几分讥诮。
「喜欢？
「二小姐尚未及笄，就要向第一次见面的男子示爱吗。」
！
梦里的子书衡，说话怎么这么狂野？
这不屑的语气，分明是在挑衅！
我气急败坏，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。
话本子里怎么说来着？
这叫霸王硬上弓！
反正在我自己梦里，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
「名花配美人，谁让老师长得如花似玉，本小姐何止要示爱，恨不得爱的死去活来呢！」
3
书本戒尺掉了一地，子书衡被我压在课桌上，清冷眉眼间染上恼怒的红。
一声「老师」尾音上扬，促狭又揶揄。
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，手脚也不老实，趁机摸了把脸。
啧啧，连烫人的温度都那么真实。
「老师这是害羞了？」
我仔细盯着他，面上也不由得泛起一丝燥热。
怎么会，这么好看？
薄而上扬的唇，颜色像极了初开的海棠，素淡却娇艳。
狭长的眉眼清清冷冷，带着一丝灼热的愠怒。
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，想推开又无从下手，只能咬牙切齿道：
「江晚月，你……」
小嘴叭叭的，不知道说什么，看起来很好亲。
若尝起来，会是什么味道？
意随心动，我咽了咽口水，渐渐俯下身去。
话音戛然而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