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兰顺着小美指的方向看过去，举起煤油灯左右照了照。昏黄的灯光扫过玉米秆堆，除了风吹得玉米秆轻轻晃动，什么都没有。她又往前走了两步，仔细检查了玉米秆堆周围，甚至用脚踢了踢堆在最外面的几根玉米秆，还是没看到任何东西。“哪有什么小矮人啊？乖宝是不是睡糊涂了，看花眼了？” 王秀兰皱着眉头，把小美抱得更紧了些，“这大半夜的，哪来的小矮人，肯定是你做梦呢。”
小美使劲摇头，眼泪还在不停地流：“不是做梦！我真的看到了！它有大大的黑眼睛，还咧着嘴笑，身上臭臭的！” 可不管她怎么说，王秀兰就是不信，只当是孩子半夜没睡醒，产生了幻觉。
王秀兰抱着小美匆匆上完厕所，就赶紧回了屋。屋里生着煤炉，比外面暖和多了，可小美缩在被窝里，还是浑身发抖。她闭上眼睛，脑海里全是小矮人的样子 —— 青灰色的脸，没有眼白的黑眼珠，还有那两排尖尖的牙齿。她总觉得，那小矮人还在院子里，说不定正趴在窗户外面，透过玻璃盯着她看。那一晚，小美睁着眼睛到天亮，不敢有丝毫懈怠，生怕一闭眼，小矮人就会钻进屋里来。
从那以后，小美再也不敢在晚上去院子里。只要天一黑，她就紧紧地黏着母亲，哪怕是在屋里，也总觉得角落里藏着那个青灰色皮肤的小矮人，随时会突然冒出来，对着她咧嘴笑。有时候夜里睡觉，她还会突然惊醒，大喊着 “小矮人来了”，吓得王秀兰好几次连夜抱着她去找村里的老人帮忙 “叫魂”，可都没什么用。那小矮人的影子，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，牢牢地刻在了小美三岁的记忆里。
二、墙画苏醒的夜晚
时间一晃，四年过去了，小美七岁了，已经上了村里的小学一年级。这几年里，那个青灰色小矮人的影子渐渐淡了些，可小美还是对夜晚有着莫名的恐惧。不过，家里墙上的画，却给她的夜晚带来了不一样的 “惊喜”—— 或者说，是更诡异的经历。
那时村里流行贴年画和卡通贴纸，王秀兰也从镇上的集市上买了不少，贴在自家土坯墙的各个角落。堂屋的正墙上，贴着一张大大的财神爷年画，财神爷穿着红色的长袍，袍子上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，手里捧着一个金灿灿的元宝，元宝上还刻着 “招财进宝” 四个小字，他的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，胡子长长的，垂到胸口，看着十分喜庆。在财神爷的左边，贴着一张葫芦娃的贴纸，七个葫芦娃并排站着，大娃穿着红色的背心，肌肉鼓鼓的；二娃戴着蓝色的头带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像是能看透一切；三娃全身绿油油的，披着金色的铠甲，手里拿着一把大刀；四娃穿着橙色的衣服，嘴巴张开，像是在喷火；五娃穿着青色的衣服，双手捧着，像是在喷水；六娃是透明的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；七娃手里抱着一个紫色的葫芦，葫芦上还系着红色的绳子。财神爷的右边，则贴着一张福娃的贴纸，五个福娃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，贝贝是蓝色的，头上戴着鱼的头饰；晶晶是黑色的，像一只可爱的熊猫；欢欢是红色的，手里举着一把火炬；迎迎是黄色的，像一只奔跑的藏羚羊；妮妮是绿色的，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，它们围成一个圈，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