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馅时要捏十八道褶,每道褶都要均匀,这样烤出来才好看。
烤箱 “叮” 的一声,玫瑰酥的香气漫出来,金黄的酥皮上刷了蛋液,泛着油亮的光。
小菊举着手机冲进烤房,声音带着兴奋:“家人们看!这就是被陈家说‘脏’的手做的饼!你们看这颜色,这香气,比御品斋的强一百倍!”
突然,屏幕黑了 —— 网断了。
小菊骂了句脏话,伸手去拔路由器的插头,又重新插上。
等画面恢复时,一条刺眼的弹幕飘过来,字体比别的都大,还加了特效:“兰雪,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丢人现眼,从坟里爬出来都得气炸。”
IP 地址清清楚楚地显示着 “本市,陈宅”。
我关掉直播,把没烤完的枣泥卷放进冰箱。
小菊还在骂陈家太过分,我却没力气说话 —— 那句话像根针,扎在我心上最软的地方。
我妈要是真的在,她会觉得我丢人吗?
她会支持我这么做吗?
当晚关店时,我锁门的手顿了顿 —— 外卖架上多了盒桂花糕,没有署名,没有订单信息,就静静地放在那里。
我打开盒子,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—— 是我妈生前最爱的配方,糖要放得比平常少半勺,还得加些晒干的桂花增香,烤的时候要低温慢烤,这样桂花的香味才不会散。
我捏起一块放进嘴里,甜而不腻,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散开,眼框红了。
是谁送的?
是陈哲吗?
还是…… 有别的人?
05
面粉商老李的电话打来时,我正在熬玫瑰酱。
锅里的玫瑰花瓣和冰糖熬得冒泡,甜香飘满了整个铺子。
“兰姑娘,对不起啊,以后我不能给你供货了。” 老李的声音支支吾吾。
“为什么?”
我关火,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玫瑰酱,酱体浓稠,挂在勺子上慢慢滴落 —— 这是最好的状态。
“有人…… 有人出十倍的价钱,把我这半年的货全包了。”
老李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我也是小本生意,实在扛不住这个诱惑,你别怪我。”
他说完就挂了电话,再打过去,已经是忙音。
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,锅里的玫瑰酱还在冒着热气。
接下来的一小时,我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 —— 黄油厂的王老板,电话没人接。
糖厂的张经理,接通后只说 “以后别联系了”。
连给我供玫瑰酱的作坊,都发来了短信,说 “原料短缺,暂停供货”。
我盯着案板上剩下的半袋面粉—— 这是陈家在逼我低头。
他们断了我的货源,就是想让我开不了店,想让我乖乖认错,想让我在他们面前彻底抬不起头。
“兰姑娘!兰姑娘!”
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,王姨带着三个街坊冲进来,有巷口卖菜的张叔,还有郊区磨面粉的刘婶,他们手里都拎着鼓鼓囊囊的布袋。
“我们听说你断了货,就赶紧把家里的东西拿过来了。”
张叔把布袋往案板上一放,打开一看,里面是晒干的玫瑰干,花瓣完整,颜色鲜艳:“这是我家后院种的玫瑰,今年刚晒的,没打农药,你放心用。”
刘婶也打开袋子,里面是磨好的糙粉,还带着麦麸的香气:“这是我家磨面机磨的,比你之前用的面粉还香,就是颗粒粗点,你看看能不能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