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卖枣的李婶掏出个陶罐，里面是熬好的枣泥：“我凌晨三点就起来熬了，没放防腐剂，你尝尝。”
我盯着那些带着温度的原料，眼眶突然发热。
这些都是街坊们的心意，是他们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好东西。
“我们没大厂那么多货，可我们有手，有良心。”
王姨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你教我们做，我们给你供料，不用你花钱，咱们一起干！”
小菊一拍桌子，眼睛亮了：“对！成立‘手作联盟’！咱们自己产原料，自己做饼，自己卖，不靠别人！”
当晚，我们在铺子后院支起了土灶。
没有专业的烤箱，就用土灶烤；没有模具，就用手捏；没有黄油，就用自家熬的猪油代替。
第一炉玫瑰酥烤出来时，大家都围了过来 —— 有些烤焦了，边缘发黑；有些没烤熟，咬起来硬邦邦的。
可每个人都拿起一块，吃得满嘴油，脸上却笑开了花。
“好吃！比御品斋的香！” 张叔边吃边说，嘴角沾着酥皮。
订单提示音没停过，一晚上翻了五倍，后台的消息都回复不过来。
凌晨三点，我正收拾案板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电话，里面传来陈哲的声音：“兰雪，别给脸不要脸，再这么闹下去，我不介意用更脏的手段。”
说完，电话就挂了，听筒里只剩下 “嘟嘟” 的忙音。
06
我们在老街口支了个小摊，木板搭的桌子，铺着块格子布。
桌子上摆着三盘饼 —— 玫瑰酥、枣泥卷、桂花糕，旁边挂着块手写的木牌：“尊严三件套，一块五，两块八，三块二。” 每块饼旁边都放着张小卡，上面是我一笔一划写的字：“此手养活自己十年，未偷未骗，未愧于心。”
刚摆好摊，就有路人围过来。
有人拿起小卡看，有人拿起饼闻，还有人直接扫码下单。
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挤进来，手里拿着十块钱，递到我面前：“阿姨，我要一块玫瑰酥，一块枣泥卷。我奶奶昨天看了你的视频，说这味儿像她年轻时吃的，让我来买两块尝尝。”
我接过钱，又多拿了两块枣泥卷塞给她：“这两块是阿姨送给奶奶的，让奶奶多尝尝。”
小女孩却摇头，把枣泥卷推回来：“我妈说，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，要给钱。”
我把枣泥卷重新塞进她手里：“这不是白拿，是阿姨请奶奶吃的，你跟奶奶说，喜欢下次再来。”
小女孩点点头，抱着饼蹦蹦跳跳地走了，走了几步还回头跟我挥手。
忽然，几辆城管车停在路边，红色的灯闪个不停。
穿制服的人走过来，为首的人皱着眉：“无证经营，收摊！”
他身后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饼盒。
小菊冲上去，拦在桌子前：“我们凭本事做饼，凭良心卖钱，怎么就不能摆了？”
一个城管推了她一把，小菊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我赶紧扶住她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打开直播 —— 镜头对着城管，声音没抖：“大家看啊，陈家断了我的货源还不够，现在连城管都来帮他们灭我！这就是他们说的体面！”
人群里炸开了锅，有人拿出手机拍照，有人喊：“她的饼比御品斋好吃多了！凭什么收摊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