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友为了配上我。
设计弄残了我的双腿。
十四年舞蹈梦自此破灭。
我推着轮椅去看真千金。
她躺在病床上,苍白的面容一碰就会碎。
医生说,她出了场车祸,永久失明。
“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。”
我无神的眼睛没有焦点。
还给你之后,我便投身大海,下辈子做条无忧无虑的鱼。
手腕突然被抓住。
病床上的人睫毛微颤,尽管嗓子沙哑仍要拼命说话:“伤员需要病床,把我扔到地上去……我不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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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时怔住。
手腕被抓得极紧,她纤细的手指还发着抖。
吊针开始回血,我慌张掰开她的手指,却怎么也掰不动。
我有些生气:“你放开我,回血了啊。”
她却置若罔闻,甚至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掀开。
“那么好的棉花被,怎么能盖在我身上。快去给伤员,保护住体温,等待医生救治。”
我垂下眼睛,直接把她的针头拔了,静静看着她这张清秀白净的脸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“你不用这样折磨自己。不属于我的,我从来不要。”
“等会儿我叫医生来重新给你扎针。”
“同志,你在说什么?”
叶青缇动了动手指。
她的眼睛睁开了,很黑很漂亮,却没有一点光彩。
无端让人想到蒙了尘的珍珠。
“你叫我……什么?”我哽塞开口,心脏好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,眼泪已然在眼眶打转。
叶青缇眉眼弯弯,光打在她的侧脸,显得整个人越发柔和。
“同志呀。你要是希望我叫你姐妹也可以,不怕你笑话,俺们家乡都以姐妹相称的。”
“不能再说了,我要起来把病床留给有需要的人。”
没等我反应过来,叶青缇就自己快速下了床,由于不熟悉环境,一下绊倒在地,双手触碰到了我的残疾腿。
我连忙转动轮椅,可身后便是墙壁。
我无处可退。
自残疾后,双腿已经成为了我的大忌,任何人都不得触碰。
有人在上面多看几眼,我都会感到羞愧,自尊心好像被按在地上磨擦,整张脸都涨得通红。
之后再一个人回到卧室,抱着疲软的腿,窝囊地流一场没有尽头的泪。
叶青缇明显僵硬住了。
眼睛一眨也不眨垂着,无声落在地面。
“妹妹,你……”
她想说些什么,又闭上了嘴巴。
我苦涩笑了笑,轻轻把她的手拿下去,“我的腿已经残疾了,终生没有康复的可能。”
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我吸了吸鼻子,半仰着脸,用腕骨擦去温热的液体。
“是被炸药包炸的吗?”叶青缇小心翼翼问,双手在半空中乱动,似乎是要找到我的脸。
同志,棉被,炸药包……
没等我细想,叶青缇便摸到了我的脸。
她的手指由于常年在厂里打工早就变得粗糙,却格外温暖,慢慢揉着我的发顶。
“妹妹,你受苦了……”
眼前一暗,叶青缇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肩膀上,我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,瘦弱的肩膀几乎没肉。
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等革命胜利,咱们就能吃上白馍馍,再也没有硝烟的战火,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每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