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她一眼看穿,懒洋洋道:“别琢磨逃。本座要你死,你钻耗子洞都没用。”
我立刻把“跑路”俩字从脑子里抠出去,点头哈腰:“哪能啊!能给魔尊陛下提鞋,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!”
她满意地“嗯”了一声,抬手在空中一划。
下一秒,我眼前一黑,再睁眼,已经不在破庙了——
四周是荒郊野岭,晨雾缭绕,远处官道若隐若现。我双脚离地,被她拎着后领,像拎只瘟鸡。
“魔、魔尊陛下,这是……瞬移?”我嗓子发干。
“少废话,前面二十里就是西陵驿站,雇马车,进京。”
她把我往地上一扔,我摔了个狗啃泥,却顾不上疼,连滚带爬跟上。
一路上,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“书中大反派”的排面:
驿站小吏见她掏出一锭雪花银,笑得褶子开花,转头就给我们安排最宽敞的油壁马车,还贴心地备了热汤手炉。
我缩在车厢角落,捧着汤碗偷偷打量她。
她摘了头盔,青丝如瀑,用一根黑金簪随意挽起,侧脸线条像刀刻,鼻梁高挺,睫毛长得离谱。晨光透帘,在她睫毛尖上碎成金粉。
我心脏“咚”地一声,像被驴踢了。
“再看,把你眼珠子挖出来。”她眼都没抬,声音凉飕飕。
我赶紧低头,一口把热汤灌下去,烫得舌头起泡,也不敢吭声。
马车辘辘,一路向北。
我原以为,她急着进京,是为了杀皇帝、抢龙椅,按我写的“新稿”走剧情。
可没想到,第一晚住店,她就给了我一个“任务”:
“三日内,给本座写个‘身份’。”
“啊?”我抱着被子,一脸懵,“您不是魔尊吗?还需要身份?”
她坐在窗边,月光把她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柄出鞘的剑。
“本座不能凭空冒出来的。京城水太深,得有个清白的‘壳’。”
我秒懂:这是要我给反派办户口!
读书人别的不会,编故事最拿手。我连夜撸袖子上阵,熬得两眼通红,给她炮制了一份“流落民间的镇北侯独女”的剧本:
——二十年前,镇北侯被奸臣陷害,满门抄斩,襁褓中的千金被忠仆抱走,隐居山林,习得一身好武艺,如今回京,要为父昭雪。
她翻完,难得夸我一句:“像那么回事。”
我乐得尾巴翘上天,又趁机给自己加戏:“那小的呢?小的扮演啥?”
她瞥我一眼,似笑非笑:“你?当然是‘忠仆之后’,卖身葬父,被本座顺手救下,从此为奴为马,肝脑涂地。”
我:“……”
行吧,肝脑涂地就肝脑涂地,总比砍头强。
第二日,我们置办了行头:她换上一袭素白劲装,外罩狐裘,贵气逼人;我则套一身青布小厮衣裳,背竹箱,捧笔墨,活脱脱狗腿子。
进京城那日,雪下得正密。
城门守卫检查路引,我手心全是汗,生怕露馅。结果她淡淡瞥那守卫一眼,对方竟屁都没敢放一个,点头哈腰放行。
我小声拍马屁:“陛下威压,凡人莫敢仰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