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崔医生,时间不早了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傅书仪看到他,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。
外面都说,是崔医生救了她弟弟的命。
其实,真正懂医术的人都知道,她弟弟伤的那么重,再好的针灸术,也不能把人留住。
是帝都那边送过来的最先进的药物,还有她们这些医生的各种抢救,和她弟弟强烈的求生意志。
各种因素结合,才护住她弟弟最后一口气。
崔寅竟然到处说,全凭他家祖传的针灸术。
把别人的功劳全占光了。
就很膈应人。
崔寅不在意的摆摆手,“没事儿,我不累,为了傅团长,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,也没有关系。”
他不一直跟进着,怎么能让傅家记住他的大恩?
云清晚眸色深深的盯着他,能量凝珠一旦喂下,很快就能见效。
绝对不能让崔寅留在这里。
傅书仪也不想崔寅留下,只是这人很没有眼力劲。
她只能非常严肃的命令道:“崔医生,你回去吧。”
这么明显的逐客令,让崔寅很疑惑她今晚的反常。
明明之前,傅书仪恨不能他时时刻刻守在傅曜洲身边的。
但傅书仪职位比他高,她坚持让他走,他也不好留下。
崔寅带着满肚子疑惑走了。
傅书仪赶紧关上病房门,还带上了锁。
遂跟云清晚说起她弟弟身上的伤。
全身皮肉,先被炸药炸烂,后被烈火烧灼。
把整个人烧成了炭人。
肉里还有十七处枪伤,六处骨折,三处利刃割开的大伤口,五处小伤口。
要不是他求生欲够强,只怕人当时就没了。
听完傅书仪的讲述,云清晚看着床上躺的男人,眼泪止不住的溢出。
他那么厉害的人,不可能对危险的环境没有警觉。
除非是他身边的人出卖了他,或是对手十分了解他的行动。
专门为他设了这个死局。
如果没有她的重生,只怕傅曜洲熬不过这个大劫。
云清晚用力回忆着那一世的事,可惜,她只听过结果,并不知道傅曜洲抓特务的过程。
无法给他提供线索。
为了确保不会救错人,她来到床尾,目光落在傅曜洲唯一没有被烧的脚底。
右脚板中间上面桃花样的瘢痕,清晰可见。
那是他十三岁出任务时,掉进敌人陷阱,踩到钢锥,扎出来的。
这段经历,傅曜洲曾跟她说过。
所以,床上躺的人,是他。
“云同志,你认识我弟弟?”
傅书仪发现云清晚看到她弟弟后,情绪十分悲伤。
“不认识,我是敬重他这样的英雄,才会难受心疼的。”
云清晚擦掉眼泪,拿掉傅曜洲的氧气罩,把能量凝珠塞进他嘴里。
又从口袋里,拿出一个长条嘴软皮壶,塞进他的食道,给他喂了三百毫升的灵泉水。
也把凝珠顺利的送进他的胃里。
十多分钟后,一直监听弟弟心跳的傅书仪,耳朵里传来有节律的“咚咚咚”。
惊的她叫起来。
“啊,他心跳了!云清晚,你的秘药起效了,我弟弟活了,他活过来了!”
傅书仪激动的,手都拿不住听诊器了。
她咬紧牙关,稳了稳心神,才有力气继续查看弟弟的呼吸。
也均匀有力了。
血压也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。
她弟弟活过来了,真的活了!
傅书仪仿佛卸掉了脊背上的巨石,腿一软,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。
吓的云清晚赶紧走过去,把她拉起,扶到旁边椅子上坐着。
为了缓解傅书仪激动的情绪,她戏谑道:“那老和尚没有骗我爷爷啊。”
“呜呜,没骗,他没骗你爷爷,云清晚,这真的是神药!”
傅书仪靠在云清晚身上,释放着这段时间压在她心头上的大悲,和此刻的大喜。
云清晚任由她抱着腰,还不忘给她顺气。
傅书仪足足哭了五分钟,才堪堪止住哭声。
她松开云清晚的腰,不好意思的笑了。
“对不起,我失态了。”
云清晚笑笑,“我能理解。”
“云清晚,你就是我们傅家的大恩人,除了护你养父一家,我还许你,将来无论你遇到任何困难,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这些天,她不敢闭眼,也不敢离开医院,生怕弟弟就这么没了。
没想到,天无绝人之路。
云清晚是她们家的大恩人啊。
“好。”
云清晚笑着颔首,“傅团长好了的事,等他醒来,再公布吧。”
毕竟人参今晚才买到,明天就传出他好了,太匪夷所思。
“这个你放心,阿洲的事,不会对外公开。”
要不是为了求购百年人参,她弟弟出意外的事,外面人根本不会知道。
云清晚目光落到傅曜洲脸上,“不,我的意思是,除了你我,其他人都不能知道。”
以他对傅曜洲的了解,他好了之后,一定不会放过那些特务。
只有让暗处那些特务们,以为他死了。
他醒来后,才能痛痛快快的报仇。
她相信,傅曜洲自己也希望他姐姐,能瞒住他活过来的事儿。
傅书仪微微惊讶,感觉云清晚想的比她更周到。
“好,我回去安排他们离开,明早送你回家。”
傅书仪现在完全相信云清晚了。
出去后,她只说,已经给傅曜洲喝了人参泡的水。
让他们回去等消息。
明思蓝坚决不走,傅书仪只好拉着她回家了。
她自己也脏臭的很。
得回去洗澡换衣服,再看看俩孩子。
留在病房里的云清晚,锁紧门。
从空间里,取出一盆灵泉水,用毛巾细细擦拭着傅曜洲全身。
焦黑皮肤下的肉,得到灵泉水滋润,在悄悄的修复着。
擦完一遍,她又取出一盆水,继续擦拭。
刚好擦完三遍,傅书仪来了。
带了衣服,还带了吃食。
她回到家后,就让丈夫去调查魏家和云清晚。
等她换洗干净,消息也打探来了。
确实如云清晚所说,魏家没把她当人看,而是当佣人一样使唤。
反倒是对那个捡来的养女,疼爱的不得了。
“晚晚,先喝口汽水,解解暑。”
傅书仪从食盒里,拿出两盆肉丝面,上面还卧了金灿灿的荷包蛋。
接着,拿出两瓶冰凉的橙色汽水,递一瓶到云清晚手里,满眼心疼。
这么好的姑娘,魏家眼盲心瞎的不疼。
今后,她来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