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？」我挑眉，「穿着溅了泥水的校服，被人数落，就不是笑话了？」
她被我噎住，脸涨得通红。
我走到她面前，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镜中的女孩，瘦弱，苍白，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，洗得发白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，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。
「高灿灿，你看看你自己。」我的声音很冷，「你觉得你现在这样，拿什么去跟高雅斗？靠你那张银行卡里可怜的五十万？还是靠论坛上骗傻子的换命术？」
她的身体开始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「你不懂……你什么都不懂！」她哭喊着，「她抢走了我的一切！我的人生，我的父母，我的……」
她没说下去，但我知道，那个「我的」后面，是顾言之。
「所以呢？」我松开她，「你打算怎么办？哭？然后回去把希望寄托在什么狗屁大师身上，最后发现自己被骗光了钱，一无所有？」
我的话像刀子，精准地扎进她的痛处。
她跌坐在地上，终于崩溃大哭。
我没去扶她，只是对旁边吓傻的导购说：「把适合她尺码的，都包起来。」
那天，我刷了一百多万。
回到家，高灿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，不吃不喝。
她爸，我名义上的丈夫高建军，搓着手，一脸为难地看着我。
「小琴，灿灿这孩子从小就倔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」
我瞥了他一眼。
这个男人，老实巴交，对女儿的爱也是真的，但在书里，他的懦弱和无能，也是把高灿灿推向深渊的推手之一。
「老高，」我开口，「灿灿是不是有个叔叔，叫高明远？」
高建军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知道他？」
「我不仅知道他，」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，「我还知道，他手里攥着一个能毁了我们这个家的秘密，对吗？」
高建军的嘴唇哆嗦着，冷汗从额角滑落。
书里，高明远就是用这个所谓的「秘密」反复拿捏高建军，从他这里榨取钱财，同时把高灿灿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出气筒。
而那个秘密，根本就是他捏造出来的谎言。
「小琴，你听我解释……」
「不用解释。」我打断他，「明天，把他约出来，我们一家人，好好吃顿饭。」
高建军惊恐地看着我：「不行！绝对不行！他会……」
「他会怎么样？」我冷笑，「他会的，我都会。他不会的，我也会。」
4.
饭局设在一家高档酒店的包厢里。
高灿灿被我从房间里拖了出来，换上了新买的连衣裙，虽然依旧沉默，但至少不再像个幽灵。
高明远姗姗来迟，一进门，那双三角眼就在我身上滴溜溜地打转。
「哟，这就是新弟妹吧？长得真水灵。」他笑得一脸油腻，目光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贪婪。
高建军紧张地站起来：「哥，你来了。」
「嗯。」高明远大喇喇地坐下，瞥了一眼桌上的菜，撇撇嘴，「建军，不是我说你，刚找了个有钱老婆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？来这种地方吃饭，你消费得起吗？」
他一开口，就是那股熟悉的，高高在上的刻薄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