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一句话。
他终于把视线从画上移开，落在我身上。
那眼神，陌生又冰冷，像在看一个垃圾。
【毁了它……她毁了我的心血……】
【不可原谅。】
保镖看懂了他的眼色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“先生，如何处置？”
萧獗看着我，薄唇轻启，吐出几个字。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像一把重锤，将我最后一点希望砸得粉碎。
他说：“关起来。”
4
我被关进了庄园的地下室。
这里阴暗、潮湿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，透进一点微弱的光。
我被两个保镖粗鲁地推搡着，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罪犯。
“先生的东西也是你这种人敢碰的？不知死活。”
“等着吧，先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门“砰”的一声被锁上，将我隔绝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里。
我蜷缩在角落，手臂上被他们抓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。
但我更疼的，是心。
他竟然真的为了几幅画，为了一个虚假的罪名，就这样把我关了起来。
我算什么？
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吗？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我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地下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。
我以为是萧獗，挣扎着抬起头，眼里燃起一丝希望。
进来的，却是我姐姐温婉。
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裙，妆容精致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蔑。
“哟，妹妹，你怎么在这里呀？”
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，“哎呀，瞧我这记性，忘了。你 trespassing and attempted theft，是叫这个罪名吧？啧啧，真是丢我们温家的脸。”
“温婉！”我咬着牙，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。
“别这么叫我，我可没你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妹妹。”她蹲下来，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。
“你知道吗？阿獗刚才都气疯了。那些画，可是他准备在我生日的时候，给我的惊喜呢？”
她的声音又甜又腻，却像毒蛇的信子，舔舐着我的伤口。
“他说，任何敢碰那些画的人，都得死。”
“不过你放心，”她笑得更开心了，“你毕竟是我妹妹，我跟阿獗求情了。我说，别弄死你，太便宜你了。把你送进警察局，让你身败名裂，在牢里待个十年八年，那才好玩呢。”
“你……你无耻！”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无耻？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温言，你代替我嫁过来，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，你就不无耻了？你真以为阿獗爱你？别做梦了！他爱的，从始至终都是我！”
“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！一个连他都认不出来的笑话！”
她说的每个字，都精准地戳在我的痛处。
我无力反驳。
因为她说的是事实。
温婉站起身，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好了，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。阿獗已经报警了，警察……应该也快到了吧。”
她走到门口，又回过头，脸上带着恶毒的微笑。
“哦，对了，阿獗让我给你带句话。”
“他说，他不认识你。”
我最后的防线，彻底崩塌。
窗外，由远及近，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