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一口气。将楼里弥漫的恐惧、怨气——那些缠得神力滞涩的负面情绪——全部吸进掌心。
指甲掐进皮肉。血混着黑气翻涌。
一株妖艳的毒菇破皮而出。菌伞猩红蠕动,喷出致幻孢子。
我托着它走向翠儿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负面情绪反噬着经脉。眼前发黑。
但声音稳得像冰:
「幻梦菇。见血封喉。」
翠儿尖叫后退。我掐住她下巴,将毒菇抵在她唇边。
菌丝碰到牙齿的瞬间,她瘫软成泥。
「不敢了!再也不敢了!」磕头声闷响。
我撤回手。毒菇化为飞灰。
负能量抽离的虚空感让我晃了晃。
墨沉下意识伸手,又硬生生收住。
我强撑着站稳。视线模糊。
「想活的,跟我制药。」
「想死的……」目光扫过瘫软的翠儿,「自便。」
墨沉一步上前。手臂无声托住我后腰。
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。像唯一的浮木。
冷汗浸透后背。赌赢了。
这就是人世间的道!用最毒的方式,证最慈悲的道。
翠儿像摊烂泥缩在角落。
「杀了她!」有人喊。
「放了吧……」也有人小声求情。
我太阳穴突突地跳。杀人简单,但人心就散了。
攥紧的拳头被什么碰了碰。
是墨沉。他递来一株月华草。草叶泛着柔光。
我愣住。他竟懂我要什么。
「关进柴房。」我开口时,墨沉已拎起翠儿。
他拖人的动作干脆利落,像扔垃圾。
柴房门哐当锁上。
我把月华草插在窗外栅栏缝里。微光渗进黑暗。
转身面对众人。
「关着她,是让她看清楚——」
我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。
「我是怎么带你们活下去的。」
「也让你们看清楚——」
目光扫过一张张脸。
「背叛的下场,是像她一样在黑暗里求光。」
「还是跟我们站在光下求生。」
人群死寂。
墨沉默默站到我身侧半步后。
我忽然不敢看他眼睛。
那里面有太多东西。震惊,审视,还有一丝……灼热。
像终于认出了什么。
月华草的光晕笼着他侧脸。
5
龙血竭快用完了。
我试着沟通檐下的麻雀。脑子里只有「饿饿饿」的尖叫。
又抓住一只肥老鼠。神识刚连上,就被铺天盖地的腐肉画面冲得干呕。
全是碎片。啃食死尸的触感。恶臭。
直到一只乌鸦跌进院子。羽毛沾着脓血。
我碰触它的瞬间——
铁笼!溃烂的人体堆成山! 画面猛地切换!
城外别院。鼠王啃食一具青黑尸体。腰间令牌刻着「萧」字。
尸体旁散落着药渣。正是瘟疫的源头。
我瘫坐在地,冷汗浸透。
墨沉扶住我。手心的温度让我定神。
必须拿到证据。
咬破舌尖。精血滴在地上。
召唤官库附近最老的那只鼠王。
神识强行刺入的瞬间,我惨叫出声。
鼠王的记忆像毒针扎进脑子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