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厅突然断电。黑暗中有女人尖叫，我听见老刀嚼口香糖的动静。三秒后备用灯亮起，徐志明僵在原地——他的手机正躺在我掌心，屏幕还亮着瑞士银行的转账确认页。
唐远突然笑起来。他伸手要拍我肩膀，被我后撤半步躲开。“周代表好手段。”他指尖悬在半空，“不知道林教授介不介意学生玩火？”
钢琴师开始弹《卡门》。我捻着徐志明的手机转圈，机身背面还粘着赌场的筹码贴纸。老刀在背景音里咳嗽，他刚把唐远和市长的密谈录音塞进主办方音响控制台。
苏雯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。她鱼尾裙开衩处闪着细钻，像当年扫过我纸箱的香奈儿外套。看到我腕表的瞬间，她嘴唇褪成粉底液的颜色——这表是她爸抵押给地下钱庄的绝当品。
“唐远！”她高跟鞋卡进地毯接缝。我低头帮她拔鞋跟时，嗅到她耳后和我袖扣同款的香水味。唐远突然攥住她手腕，钻戒在她无名指上勒出红痕。
老刀吹了声口哨。大屏幕突然跳转画面，徐志明向空壳公司转账的指纹正在被AI分析。宴会厅哗然声中，我对着唐远举杯：“敬星辰资本的新股东。”
香槟气泡炸开的同时，苏雯的钻石项链钩住了我袖扣。我们纠缠的倒影投在大屏幕上，和徐志明的转账记录叠在一起。唐远捏碎酒杯时，我听见老刀在耳机里说：“林教授问你玩够没有。”
钢琴曲正好放到斗牛士进场那段。
第3章
钢琴曲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，我扯断了缠在袖扣上的钻石项链。苏雯踉跄后退，细链像蛛丝般挂在我指间。老刀在耳机里啧了一声："林教授实验室，现在。"
实验室的紫外线灯把培养皿照得像微型刑场。林教授的白大褂下露出洗旧的毛衣袖口，和我大学蹭课时看他穿过的那件一样。
"变形虫。"他推开培养皿，"吞噬同类时分泌的毒素，最终会溶解自己。"
我划开平板调出文件。苏雯父亲在拍卖会举牌的照片旁，是海关扣押清单的扫描件。青铜器X光片上的修补痕迹，和她当年挑剔我衬衫线头的弧度莫名相似。
"非要走这步？"林教授试管磕在金属盘上，清脆得像骨裂声。
窗外闪过车灯。老刀的改装越野停在楼下，雨刷器上夹着城东地块的标书复印件。唐氏集团的LOGO水印下，有串被咖啡渍晕开的电话号码——和徐志明赌场债主的联系人完全一致。
平板突然震动。苏雯的未读消息悬在屏幕上："谈谈？"附件是她站在我家老宅前的自拍，背后土墙上还留着当年县状元横幅的钉眼。
"她查我。"我按下删除键。
林教授突然抓住我手腕。他拇指按在我脉搏上，像在测谎："三年前你说要讨公道，现在呢？"
培养皿里最后一只变形虫正在溶解。我盯着它溃散的细胞膜，想起唐远昨晚香槟杯上的指纹。老刀发来的最新录音里，徐志明正对讨债人哭诉："再宽限两周......唐总说标书到手就能......"
手机又震。这次是唐远助理的邮件，附件是星辰资本股权转让协议。条款第七项用灰色字体标注：须取得苏氏集团文物鉴定资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