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胆小的命妇已经开始低低啜泣。
还是皇帝最先稳住心神,指着沈玄衣厉喝:
“给朕将这个妖女拿下!若贵妃和龙胎有任何差池,朕定要你五马分尸!”
带刀侍卫立刻上前,沈玄衣这才慌了,脸色煞白地看向了燕临渊。
燕临渊忙起身跪下,对着皇帝重重叩首:
“启禀陛下,玄衣并非妖女,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,曾两次舍命救臣性命!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她的清白!”
“臣还想恳请陛下,为臣与玄衣赐婚!”
他这话一出,满堂哗然。
6.
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,“平西侯,朕没记错,你三年前刚求过一次赐婚,如今又要为另一个女人求旨。”
“你是拿朕的圣旨当儿戏吗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阶下的燕临渊,语气更冷:“上次你求赐婚,是拿半生战功换来的。这一次,你又打算拿什么换?”
满殿寂静中,燕临渊忽然起身,拉着沈玄衣一同跪下,脊背挺得笔直:
“陛下,微臣愿交出燕家军兵符,只求陛下为臣与玄衣赐婚。”
堂下瞬间窃窃私语,如针入耳。
“燕家军可是燕家世代相传的兵权,平西侯竟为了一个女人舍得交出去?”
“之前他可是抢了摄政王的亲,说要护虞氏一生,如今看来,不过是说说罢了。”
“若真赐了婚,那虞夫人该怎么办?难不成要让她做妾?”
虞卿酒垂着眼,指尖攥得发白。
可不是吗,连燕家命脉般的兵权都舍得,这不是真爱是什么?
她忽然觉得可笑,从前那些所谓的 “宠冠京华”,原来这么轻易就能被取代。
龙椅上的帝王冷哼一声,“平西候,朕金口玉言,焉有朝令夕改之理?你若非要求此次赐婚,那三年前给你和虞卿酒的赐婚,朕便要收回。”
这话一出,堂下更乱了。
“收回赐婚?那虞夫人岂不是要再嫁回摄政王府?”
“可摄政王都失踪三年了,连尸骨都没找到,这嫁过去不就是做未亡人吗?”
“平西侯这是要把发妻推给一个死人?”
燕临渊僵在原地,手指微微颤抖,抬眼看向偏席的虞卿酒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虞卿酒只觉得心口被巨石压住。
三年前,她被赐婚摄政王,认命坐在花轿里时,是燕临渊披着重雪拦在轿前,跪了三天三夜,用一身军功才从皇帝手里求来改婚的圣旨。
那时她有多绝望,后来就有多欢喜。
可如今,他会选谁?
沈玄衣扯了扯燕临渊的袖子,“侯爷,算了,别求了。”
“反正我也没几日可活,冲喜也改不了命运,我愿为你死而有憾,别为了我丢了兵权,也别让姐姐为难。”
这番话听得燕临渊眼里满是动容,刚要开口收回请求,上首的皇帝却突然开口:“燕临渊,你可要想清楚。”
“若沈玄衣不是未来的侯夫人,凭她刚才‘妖言惑众、诅咒龙胎’的罪名,一百个板子是在劫难逃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虞卿酒和沈玄衣,“两位夫人,你选一个吧。”
沈玄衣立刻露出害怕的模样,浑身发抖地往燕临渊身后缩。
燕临渊紧咬牙关,侧脸绷得发白,他回头深深看了虞卿酒一眼后,再重重叩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