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酒,莫怕,我来了。”
而后,他转向人群:“胆敢当街羞辱朝廷命妇,都给我抓起来,关进大牢!”
虞卿酒死死攥着银簪,看着燕临渊,眼里满是血丝:
“是沈玄衣!这一切都是她干的!她把我绑在祭台上扎针,还…… 还把我母亲的骨灰掺进符水里灌给我!”
“阿酒,你别说了。”
燕临渊意识地替沈玄衣辩解,“玄衣心地良善,怎会做这种事?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,许是你被煞气冲昏了头,看错了。”
虞卿酒痛苦地摇头,猛地扬起手,银簪对着燕临渊的眼睛扎去:
“燕临渊!你有眼无珠,分不清好人坏人,这双眼睛留着何用!”
燕临渊下意识伸手拦住,银簪尖划过他的手背,留下一道血痕。
他看着虞卿酒,眼里满是不可置信:“阿酒,你竟想扎瞎我的眼睛?你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!”
“幸好陛下下旨让你和离,你不再是侯府主母。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失望,甚至还有几分庆幸,“否则玄衣在府里,不知要受你多少磋磨。”
“来人……”
8.
“给阿酒梳妆。”
燕临渊夺过她手中的发簪,“你去摄政王府反省几日也好,等一个月后,我亲自去接你。”
虞卿酒站在原地,浑身力气被抽干。
铜镜里,她再一次穿上嫁衣。
三年前,她也是这样等着嫁给失踪的摄政王,是燕临渊披雪截胡;
如今,她要嫁的依旧是那个死人,送嫁的却是曾说 “永远爱你” 的夫君。
何其讽刺。
摄政王乃是当今圣上的皇叔,先皇驾崩后,他在南疆平叛时离奇失踪,朝野早已默认他尸骨无存。
当年皇上乱点鸳鸯谱,将她赐婚摄政王,却被燕临渊截胡;如今兜兜转转,她还是回到了起点。
只是这一次,虞卿酒不再期盼有人救她。
她要自己离开。
可她没料到,沈玄衣在中秋宫宴上说的 “血月悬塔,煞气入胎”,竟在上京城掀起轩然大波。
短短几日,多名官员后院的孕妇接连落红,人心惶惶。
沈玄衣又断言,乱葬岗煞气过重,需 “以煞制煞”。
很快,万民请命的奏折递到御前:【请虞老将军的骨灰镇压乱葬岗煞气,保京中妇孺平安!】
虞卿酒连夜求见圣驾,跪在大殿上磕得额头渗血:
“父皇一生保家卫国,死后只求入土为安,望陛下平息谣言!”
皇帝沉默良久,最终下旨:让燕临渊前往北疆,接虞将军的棺椁入京。
虞卿酒心中不安,以燕临渊对沈玄衣的纵容,他能将父亲带回来吗。
燕临渊出发前,将虞卿酒接回侯府,墨眸凛冽:“我定会安然带回虞将军。玄衣泄露天机,损耗过大,你代我照顾好她。”
榻上的沈玄衣立刻拽住他的袖子,虚弱开口:
“侯爷,我害怕……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?”
“莫怕,阿酒定会护着你。”
燕临渊将她揽进怀里,又转向虞卿酒,语气强硬,“你以虞将军起誓,会满足玄衣任何要求,不计代价护她周全。若有违此誓,虞将军尸骨无存。”
虞卿酒攥紧手心,嗓音艰涩:“那你若带不回我父亲呢?”
“不可能!” 燕临渊嗤笑一声,见她眼里满是认真,才郑重起誓,“若我带不回虞将军,便让我永失所爱,一生孤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