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右下角弹出私信，署名“GuXiaoNian_2008”，内容只有六个字：“学姐，替我守岁。”苏迟呼吸一滞，去年腊月二十九，她来标本楼拍素材，之后高烧三日，记忆断片。醒来时，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：自己站在无头灯笼阵里，胸口贴着一枚空白剪纸人。她一直以为是高烧幻觉，直到此刻，值班室天花板传来纸张摩擦的“沙沙”声。
抬头一看，十几张空白剪纸正顺着空调出风口飘落，每张都是人形，脸的位置留着菱形空洞。键盘突然失控，自动补全帖子正文：“今晚23:59，标本楼会锁门，门里时间会倒流，雪会逆飞，影子会取代人。去年的我，就是今年的你。”文字每跳一行，键盘背光就暗一格，最后彻底熄灭，只剩屏幕亮得刺眼，映得她瞳孔缩成菱形。
配电间“啪”地跳闸，整栋楼陷入漆黑，唯有苏迟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亮着，像一只独眼。屏幕里，摄像头自动开启——画面中，她背后站着另一个“苏迟”：纸白脸色，嘴角被红线缝成上扬弧度。那个“苏迟”抬起手，指尖抵住镜头，轻轻一推，“咔哒”一声，屏幕玻璃裂开一道缝，像被剪纸刀划开，细小红砂顺着裂缝滴落，在键盘上排出倒计时：23:35、23:40、23:45……
苏迟想拔电源，可插头早已变成纸糊，一扯就碎。她起身要逃，双腿却像被糨糊粘住，脚踝处各贴了一张剪纸脚印，红线顺着小腿往上缠。屏幕里的纸人突然开口，声音是外婆的温软：“迟啊，去年你拍我，今年我拍你。”话音落，笔记本摄像头“咔嚓”一声闪起闪光灯，白光吞没了苏迟。
下一秒，屏幕恢复论坛界面。置顶帖后多了一张照片：雪色回廊里，一盏无头灯笼下，苏迟垂首站立，胸口贴着空白剪纸，脸的位置只剩一个菱形空洞。发帖人是“GuXiaoNian_2008”，发布时间精确到23:30。值班室地上，只剩一张被剪下的纸人，纸面上正慢慢浮现苏迟的五官，像被火光烤出来的。纸人嘴角上扬，轻声说：“鱼已上钩，下一棒，00:00接力。”
11 身份交换
标本楼二楼的临时休息室，灯光昏黄得像蒙了一层灰。顾小年的室友林笙笙裹着羽绒服，蹲在碎纸机前，机头上贴着一张便利贴，字迹是她自己的：“碎完即焚，别回头。”可她完全不记得写过这句话。
一小时前，她收到顾小年的微信：【帮我把护照带来，我要提前回家】，还附了护照封面照片。林笙笙没多想，揣着护照踩雪赶来，可此刻翻遍微信，那条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只剩一条系统提示：“你已添加 GuXiaoNian_2008 为好友。”
碎纸机“嗡嗡”启动，刀刃旋转得像一排细小牙齿。林笙笙把护照递向入口，指尖突然摸到塑料夹缝里的硬纸片——抽出来一看，是张空白剪纸人，脸的位置留着菱形空洞，背面用铅笔写着：“借你身份，替我过关。”
她脊背一凉，想收回护照，可碎纸机突然提速，“咔嗒”一声咬住护照，封面、签证页、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