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吓得几乎要叫出声，血液瞬间冲到头顶，又在刹那间冷了下来。
我冲过去，“ 砰 ”的一声猛地关上橱门，后背冷汗直流。
一定是看错了。
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，是衣服的褶皱和阴影造成的错觉，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。
可那个画面，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，挥之不去。
3
那晚之后，我第一次对那个衣橱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但第二天早上，当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蜡黄憔悴、黑眼圈浓重的脸时，所有的恐惧都被对丑陋的厌恶压了下去。
我还是像个瘾君子一样，颤抖着拉开了橱门，取出一条能让我变身“ 元气少女 ”的背带裤。
穿上它的瞬间，镜子里那个完美的“ 赵小倩 ”又回来了。
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，昨夜的恐惧仿佛一个可笑的梦。
可当恐惧的种子被种下，它就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疯狂生根发芽。
我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弄清楚这衣橱的来历。
我翻出手机里当时的交易记录，找到了那个二手店老板，“ 林姐 ”。
我想起交易那天，她全程没有露脸，只通过平台发语音。
她的声音很沙哑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。
我当时还觉得奇怪，一个快倒闭的店主，为什么要把这么漂亮的衣橱几乎白送给我？
她当时看我的眼神……对了，我看过她的店铺头像，那是一张侧脸自拍，她的眼神很奇怪，充满了怜悯，和一丝我当时无法理解的诡异。
我鼓起勇气，拨通了她的手机号。
“ 对不起，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”
冰冷的机械声让我心里一沉。怎么会是空号？
才过了几个月而已。我又去翻那个网店，页面显示“ 该店铺已注销 ”。
那个林姐，连同她的店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一种不祥的预涌上来。“ 二手 ”这个词，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刺骨的寒意。
这个衣橱，它的上一任主人是谁？那个林姐，又去了哪里？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，可我和陆明哲的关系却越来越好。
他带我出入各种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级场合，把我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。
在那些觥筹交错的宴会上，我穿着衣橱“ 美化 ”过的昂贵礼服，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，而陆明哲则一脸骄傲地站在我身边，仿佛我是一件他最得意的战利品。
可我却越来越心慌。
有一次参加完一个酒会，在回去的车上，他握着我的手，深情地凝视着我。
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淌在他英俊的侧脸上，一切都像偶像剧一样完美。
他抚摸着我的脸，说：“ 倩倩，你今天这条红色的裙子真美，衬得你像个女王。”
我看着他迷恋的眼神，一个问题脱口而出：“ 陆明哲，你喜欢的，究竟是我，还是穿着漂亮衣服的我？”
他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道：“ 傻瓜，说什么呢？穿着漂亮衣服的你，不就是你吗？难道还有两个你？”
陆明哲把我拥入怀中，亲吻我的额头，温柔地说：“ 我当然是爱你啊。”
那一刻，我被他抱在怀里，却感觉通体冰凉。
他不懂。他永远不会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