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她这个样子,我不能不管。你放心,等她情绪稳定了,我会安排好一切。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,不能因为她功亏一篑。”
门外,我蹲下身,将窃听器小心翼翼地贴在花瓶底下一个绝不可能被发现的角落。
然后,我像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我睁着眼,看着天花板上折射出冰冷光芒的水晶灯。
沈星泽,程微月,尽情地表演吧。
你们的每一句密谋,都将是呈上法庭的证词。
而我,这个你们眼中的疯子,将会是你们最华丽的葬礼上,笑得最大声的观众。
第三章
接下来的日子,我将疯这个字,刻进了骨子里。
我会在半夜惊醒,赤脚穿过走廊,尖叫着拍打每一扇门。
我会在花园里,将程微月从荷兰空运来的郁金香,一棵棵连根拔起,然后对着它们唱歌。
我会在沈星泽上亿的跨国视频会议时,只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衫,闯进书房,抱着他的脖子索要一个吻。
程微月气到发疯,好几次扬起手想打我,都被沈星泽死死拦住。
“她病了!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!”
这是沈星泽对她重复最多的一句话。
他对我的愧疚,像藤蔓一样疯长,一寸寸绞杀了对程微月的耐心。
他请来全城最顶尖的心理医生团队,轮流对我进行昂贵的“治疗”。
我则在这些所谓的专家面前,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。
“医生,我好像。。。。。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”
我抱着膝盖,眼神空洞地缩在沙发角落。
“梦里,天好黑,雨好大,我看到。。。。。。一辆红色的跑车,开得好快。。。。。。”
我特意提到了红色跑车。
余光里,我瞥见单向玻璃后方,程微月端着咖啡杯的手,猛地一抖。
“然后呢?”医生温和地引导。
“然后。。。。。。我就醒了。”
我摇摇头,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困惑。
“医生,我是不是病得很重?星泽。。。。。。他会不会不要我了?”
我的脆弱与依赖,是沈星泽最爱看的戏码。
他愈发坚信,我已经是个脑子坏掉、没有任何威胁、需要他终生圈养的废人。
他甚至撤掉了门口的保镖,给了我梦寐以求的自由。
这正是我想要的。
我利用这些自由,将更多的眼睛和耳朵,安装在了这座华丽囚笼的每一个角落。
一张无形的网,正在悄然收紧。
就在这时,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。
陆持钧。
“程昭雪小姐,关于那本账本,调查已有进展。有些情况,需要你配合核实。”他的声音冷静、克制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不知道。。。。。。我什么都不知道。。。。。。”我立刻切换声线,让恐惧与颤抖爬满每一个字。
电话那头,是长达数秒的沉默。
“你现在住在沈星泽的别墅里?”
我心里一沉,他果然在关注我。
“是。。。。。。星泽他。。。。。。他来接我的。”
“他待你如何?”
“他对我很好。。。。。。他说会照顾我一辈子。”我用最天真的语气,说着最讽刺的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