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雪。”
陆持钧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“如果你受到了任何胁迫,或者,想起了任何事,随时联系我。这是我的私人号码。”
挂掉电话,我看着那个号码,手心冰凉。
陆持钧不信我。
他在用不动声色的方式告诉我:别演了。
很好。
我必须给他更多的饵,一个足以让他这条鲨鱼,闻到血腥味的饵。
几天后,我闹着要出去走走,沈星泽亲自开车带我去了市中心的恒隆广场。
经过一家顶级珠宝店时,我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,死死盯着橱窗里的一条钻石项链。
那是我母亲的遗物。
我父母去世后,它便不知所踪,如今竟出现在这里。
“星泽,我想要那个。”我指着它,语气是孩子般的固执。
沈星泽的眼神明显滞涩了一瞬,但还是纵容地点头。
“好,只要你喜欢,我就给你买。”
进入店里,经理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。
就在沈星泽准备刷卡时,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,猛地抓住他的手腕。
“星泽,爸爸妈妈呢?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?我好想他们……”
沈星泽的脸部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昭雪,别胡思乱想,他们。。。。。。他们在国外,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“不对!”
我尖叫起来,声音凄厉到划破了店内优雅的背景音乐。
“我梦到他们了!他们浑身是血地躺在车里!星泽,他们是不是出事了?是不是!”
“昭雪,你冷静点!”他试图捂住我的嘴,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。
“我不!”
我的脑海里,前世被忽略的记忆碎片,此刻被我精准地拼接起来。
“我想起来了!爸妈出事前几天,我听到你在电话里跟人吵架!你提到了刹车!你喊着别留下痕迹!”
我死死地盯着他,一字一句,如同泣血。
“你告诉我!他们的车是不是也被人动了手脚?!就像。。。。。。就像当年那辆红色跑车一样!”
最后这句话,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沈星泽的脸色,彻底失去了血色。
他不是惨白,而是一种被抽干生命力的灰败。
他惊骇地看着我,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,仿佛我不是程昭雪,而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索命的冤魂。
他终于意识到,我的疯癫不是他的庇护所。
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地狱。
那天之后,沈星泽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。
怜悯和愧疚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猜疑。
他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我房门外,美其名曰保护。
而程微月,则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,焦躁不安。
我装在他们卧室的针孔摄像头,录下了他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。
“她想起来了!她肯定想起来了!沈星泽,我们必须让她永远闭嘴!”程微月歇斯底里。
“啪!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。
“闭嘴!”沈星泽的声音,冷得能掉下冰渣,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精神有问题,她要是出了事,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们!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!”
程微月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你打我?为了那个疯子,你竟然打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