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僵在原地，看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，心脏还在狂跳，后背一片冰凉。他相信了？就这么…过去了？巨大的虚脱感袭来，她腿一软，顺着酒柜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，双手捂住脸，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。是庆幸？还是更深的恐惧？她分不清。厉承舟最后那个眼神，平静得让她心底发寒。
与此同时，厉承舟的私人书房里，灯光通明。
林锐已经等在里面，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。
“厉总。”林锐将文件夹递过去，“沈确的资料，初步的。”
厉承舟接过，走到书桌后坐下，打开文件夹。里面是几张纸，还有几张偷拍角度的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，面容清俊，带着点艺术家的忧郁气质，只是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，身形也过分消瘦。
“沈确，二十七岁，自由画家，无固定收入。父母早亡，无其他直系亲属。毕业于本地一所普通艺术学院，和苏晚是大学校友，确切地说，是苏晚的初恋男友。”林锐语速平稳地汇报，“两人大学期间交往三年，感情…据知情人说，很深。毕业后，苏家反对，强行拆散。苏晚被送出国，沈确留在本地，一直没什么起色。三个月前，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，高危型。治疗费用高昂，他负担不起，一直在网上筹款，效果甚微。”
厉承舟的目光落在沈确那张苍白的脸上，指尖划过“初恋男友”那几个字。原来如此。情深义重，旧情难忘。他合上文件夹，丢在桌面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他的治疗，现在在哪家医院？谁负责？”厉承舟问，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市中心医院，血液科。主治医生是陈明远教授，国内血液病领域的权威之一。”林锐回答。
厉承舟点了点头，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，手指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。书房里只回荡着这单调的“嗒、嗒”声。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，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，像冰冷的星子。
“陈明远……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，“我记得，他儿子一直想进‘启航’的那个海外精英项目？”
林锐心领神会：“是的，厉总。陈教授为这事找过我们两次，都被项目负责人以资质不足婉拒了。”
“资质？”厉承舟轻笑一声，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，“‘启航’项目，我说了算。告诉陈明远，他儿子的名额，我给了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锐利如刀，“条件只有一个：沈确的治疗方案，需要‘优化’一下。尤其是那些昂贵的进口靶向药和特效药，能省则省。毕竟，治病救人，也要考虑病人的经济承受能力，不是吗？”
林锐心头一凛，立刻明白了厉承舟的意思。这是要断沈确的药，还要披上一层“为病人考虑”的伪善外衣。他垂下眼，掩去眼底的震动，沉声应道：“是，厉总。我马上去办。”
“还有，”厉承舟补充道，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“苏晚那张卡，彻底冻结。她名下所有个人账户，包括苏家可能给她的私房钱渠道，全部给我盯死。一分钱，都不准再流到那个沈确手里。”
“明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