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不能这样…”她喃喃着,失魂落魄。
陈明远没再多说,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。门关上的瞬间,苏晚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瘫软在椅子上,捂着脸,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,充满了无助和绝望。
钱!她需要钱!现在就要!
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,第一个拨通了父亲的电话。漫长的等待音后,电话被接起,传来苏父疲惫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:“晚晚?什么事?我正开会。”
“爸!”苏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声音带着哭腔,“爸,求求你,借我钱!沈确他…他快不行了!医院要停药了!求求你,借我三百万!不,五百万!我以后一定还你!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苏父的声音冷了下来:“晚晚,你糊涂了?你现在是厉承舟的妻子!你拿钱去救那个穷小子?你让厉承舟的脸往哪搁?我们苏家现在全指望着他!这个钱,我不能给,也不会给!你趁早死了这条心!”说完,不等苏晚再哀求,电话被粗暴地挂断,只剩下冰冷的忙音。
“爸!爸!”苏晚对着忙音绝望地喊着,眼泪汹涌而出。她不死心,又颤抖着手指翻找通讯录,打给以前关系还算好的堂姐。
“喂?晚晚?”堂姐的声音带着点惊讶。
“姐!是我!求你帮帮我,借我点钱,沈确他……”
“晚晚啊,”堂姐的声音立刻变得疏离起来,“不是姐不帮你,你也知道,现在生意难做,家里都紧巴巴的。而且…你婆家那么有钱,你找厉总开口啊?他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了,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呢?”话里话外,全是推脱和撇清。
“姐,我……”
“哎呀,我这边宝宝哭了,先挂了啊!晚晚,听姐一句劝,好好跟着厉总,别想那些有的没的!”电话再次被挂断。
苏晚不死心,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。曾经的朋友,远房的亲戚……得到的回应要么是直接拒接,要么是各种推诿搪塞,语气里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避讳和疏远。仿佛她苏晚现在是一个巨大的麻烦,沾上就会惹怒厉承舟,带来灭顶之灾。
最后,她甚至打给了大学时一个关系普通的同学,刚开口借钱,对方就尴尬地笑了两声:“苏晚,你别开玩笑了,谁不知道你嫁进了厉家?你跟我们哭穷?是不是厉总对你不好啊?那…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啊……”
手机从苏晚无力的手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。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,背靠着病床,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沈确,又看看地上黑屏的手机,巨大的无助和冰冷的社会现实像铁锤,将她最后一点希望砸得粉碎。
没有人会帮她。没有人敢帮她。
厉承舟的名字,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,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他不需要亲自动手,只需要一个眼神,一个暗示,就能让她苏晚孤立无援,寸步难行。
她抱着膝盖,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幼兽,无声地恸哭,肩膀剧烈地耸动着。绝望的泪水浸湿了衣襟,却洗刷不掉眼前令人窒息的黑暗。沈确微弱的呼吸声,此刻成了催命的符咒。
钱。她要去哪里弄钱?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沈确……死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