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！她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。还有一个人！她必须去求他！哪怕跪下来，哪怕付出任何代价！
第四章
厉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，总裁办公室。
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厉承舟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，规律而冰冷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，更显得他神情专注而疏离。
“厉总，这是‘启航’项目最终入选名单，请您过目。”林锐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办公桌上。
厉承舟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开，扫了一眼文件封面，并未翻开，只淡淡问：“陈明远的儿子，在里面？”
“是的，厉总。排在第三位。”林锐回答。
厉承舟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，算是认可。他正要重新投入工作，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猛地推开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打破了室内的沉静。
苏晚冲了进来。
她头发凌乱，脸色惨白得像纸，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，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，皱巴巴的，沾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精心维持的温顺形象，像一个被逼到绝路的疯妇。
门口的秘书惊慌失措地跟进来：“厉总，对不起！太太她…她硬要闯进来，我拦不住……”
厉承舟抬手，制止了秘书的话。他身体向后，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，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狼狈不堪的苏晚，眼神平静无波，甚至带着一丝玩味，像是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。
“出去。”他对着秘书说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秘书如蒙大赦，立刻退了出去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。
苏晚看着厉承舟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，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嘲弄，巨大的屈辱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。但想到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沈确，想到陈明远那冰冷的“停药”通知，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碾得粉碎。
“扑通！”
一声沉闷的声响。苏晚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。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让她身体一颤，但她浑然不觉。
“承舟……”她仰起脸，泪水汹涌而出，声音嘶哑破碎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，“我求你…求求你…救救沈确！他快死了！医院要停他的药了！那些药…那些药只有你能弄到！求求你！救救他！只要你救他，我什么都答应你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！我再也不见他了！我发誓！求求你…求求你了！”
她语无伦次，一边哭求，一边用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。沉闷的“咚、咚”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，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。很快，她光洁的额头上就浮现出刺目的红痕。
厉承舟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她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在自己脚下挣扎、哀求。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，抛弃所有尊严，卑微到尘埃里。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，只有眼底的冰霜越来越厚，越来越冷。
他耐心地等她哭喊得声音嘶哑，磕头磕得额头红肿，才慢悠悠地站起身，绕过宽大的办公桌，走到她面前。
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跪在地上的苏晚。他微微俯身，伸出两根手指，带着一种近乎轻佻的力道，捏住了苏晚的下巴，强迫她抬起那张涕泪横流、狼狈不堪的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