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冰凉，像铁钳。
苏晚被迫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，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，只有冰冷的审视和……一丝残忍的兴味。
“你的眼泪，”厉承舟开口，声音低沉平缓，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，却字字如冰锥，狠狠刺进苏晚的心脏，“早该为他流干了。”
苏晚的哭声戛然而止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，看着厉承舟近在咫尺的脸，那眼神里的冰冷和了然，让她如坠冰窟。他什么都知道！他早就知道！他看着她演戏，看着她哀求，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挣扎！
“不…不是的…”她徒劳地摇头，想否认，想辩解，但下巴被死死钳住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。
厉承舟的手指微微用力，捏得她下颌骨生疼。他凑得更近了些，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，说出的话却比寒冰更冷：“现在才想起来求我？苏晚，晚了。”
他松开手，任由苏晚脱力地瘫软下去。他直起身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像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，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。
“你的眼泪，你的下跪，你的保证……”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帕，仔细地擦拭着刚才捏过她下巴的手指，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，“在我这里，一文不值。”
他将擦过的丝帕随手扔在苏晚面前的地上，白色的帕子落在冰冷的大理石上，刺眼又屈辱。
“滚出去。”厉承舟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漠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别在这里，脏了我的地方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看她一眼，转身走回办公桌后，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。
苏晚瘫坐在冰冷的地上，看着眼前那方被丢弃的丝帕，又看看厉承舟冷漠的背影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。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恨意交织着，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死死地咬着下唇，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，才用尽全身力气，摇摇晃晃地爬起来，踉跄着冲出了办公室。
门被重重摔上。
办公室里恢复了死寂。厉承舟重新坐回椅子上，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苏晚那张绝望、怨恨、涕泪横流的脸，还有那卑微到极点的下跪姿态，反复在他眼前闪现。
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，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，拨通林锐的号码。
“林锐，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，“通知媒体部，把苏晚给沈确转账七百万的银行流水记录，匿名发给几家‘有分量’的八卦周刊。标题，让他们自己看着办，越劲爆越好。”
“是，厉总。”林锐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。
“还有，”厉承舟顿了顿，眼神阴鸷，“给苏家那边透个风，就说他们家的好女儿，为了个快死的旧情人，快把厉家的脸丢尽了。问问苏正宏，他那个破公司，还想不想要下季度的注资了。”
“明白。”
挂断电话，厉承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脚下是车水马龙的城市，芸芸众生如同蝼蚁。他点燃一支烟，深深吸了一口，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。
苏晚的眼泪？他冷笑。那点廉价的眼泪，只配用来祭奠她愚蠢的爱情，和她那个……即将走到尽头的旧情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