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臂上,皮肤光滑得不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。
在那光滑的皮肤下,我隐约看到了一道道细密的,像是木头纹理一样的痕迹。
我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原来,张奶奶也是……
整个镇子的人,都是我爸的“作品”吗?
这是一个怎样疯狂而恐怖的世界?
“你看,大家都很‘健康’。”
我爸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
他走到张奶奶身边,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多亏了你,张婆婆,帮我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孩子。”
“陈大师言重了,这都是我该做的。”张奶奶恭敬地低下头。
我绝望了。
我被他们包围了。
我爸一步步走向我,手里的剔骨刀闪着寒光。
“好了,跟我回家,接受净化吧。”
我闭上眼睛,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的轿车,突然疾驰而来,一个漂亮的甩尾,停在了我们面前。
车门打开,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。
他很高,很瘦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看起来斯斯文文。
但他看我爸的眼神,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“陈江,你又在对你的‘作品’下手了?”
我爸看到他,脸色一变。
“周深?你来干什么?”
被称作周深的男人没有理他,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。
他蹲下身,仔细地打量着我。
“你就是那个‘失败品’?”
他的声音很好听,但语气却很欠揍。
我警惕地看着他。
“你是谁?”
他笑了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,递给我。
那是一个小小的,已经泛黄的拨浪鼓。
“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我愣住了。
这个拨浪鼓,我认得。
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。
妈妈亲手给我做的。
“我妈妈……她在哪儿?”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。”
周深站起身,挡在了我的面前,直视着我爸。
“陈江,这个孩子,我带走了。”
我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周深,你别多管闲事!”
“这是我的家事!”
“家事?”周深冷笑一声,“你把活人做成人偶,这也是家事?”
“你把自己的妻子,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摆设,这也是家事?”
“陈江,你已经疯了。”
我爸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?”周深推了推眼镜,“别忘了,你的手艺,是谁教你的。”
“当年老师是怎么说的?”
“‘活人偶’之术,是用来救人的,不是用来满足你那变态的控制欲的!”
我爸握紧了手里的刀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“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,我绝不会让你带走她!”
“是吗?”
周深突然出手,快如闪电。
我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,我爸已经惨叫一声,倒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