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妈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，他们的表情凝固了。
我打开了电视，调到本地新闻台。
画面里，陆鸣轩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，站在聚光灯下。他很高，很帅，是那种学校里最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。
他脸上没有状元该有的喜悦，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严肃。
女记者把话筒递给他，笑着问：“作为今年的状元，有什么想对学弟学妹们说的吗？”
陆鸣轩没有回答。
他对着镜头，一字一句，说得很清楚。
“我想说的，和学习经验无关。”
“我想实名举报，今年的高考第二名，姜哲同学，存在严重的作弊行为。”
“我要求教育部门彻查到底，还所有考生一个公道。”
话音落下。
整个直播间，好像都和我家客厅一样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
我妈的脸色，一下子就白了。
2
电视里，陆鸣轩举起了一张纸。
那是一张A4纸，上面是我物理大题的草稿影印版。
镜头拉近，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。
有些像扭曲的希腊字母，有些像电路图，还有些干脆就是一堆毫无规律的螺旋和点阵。
“这是他的演算过程。”陆鸣
轩的声音很稳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请教了我的物理竞赛教练，还有大学的教授。他们都看不懂。这绝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物理学解题方法。”
“正常的解题，需要逻辑，需要公式，需要清晰的步骤。”
“而这些，”他指着那张纸，“是鬼画符。”
记者们都愣住了。
直播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。
“卧槽！状元举报第二名？年度大戏啊！”
“支持陆神！高考必须公平！”
“我就说那个姜哲有问题，平时一个学渣，怎么可能考748？”
“那些符号确实看不懂，不会是某种作弊暗号吧？”
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符号。
那是我的一种习惯。
我的大脑处理信息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。解那道关于粒子散射截面的压轴题时，我脑子里浮现的不是公式，而是一个多维的几何模型。
那些符号，只是我为了固定思维，随手在草稿纸上画下的“坐标”和“路径”。
在我的世界里，它们比任何公式都清晰明了。
但在别人看来，确实是鬼画符。
我爸猛地站起来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办？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！”他很急，额头上都冒出了汗。
我妈坐在沙发上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一句话。
他们是普通的工薪阶层，一辈子老实本分，从没想过自己孩子的名字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电视新闻里。
网络的发酵速度，比病毒还快。
不到半个小时，“状元实名举报高考第二作弊”的词条，就冲上了热搜第一。
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“爆”字。
我的个人信息很快被扒了出来。
姓名，学校，班级。
甚至还有一张我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偷拍照。照片的配文是：“这就是全市第二？骗鬼呢！”
下面是成千上万条评论。
“教育界的耻辱！必须严查！”
“这种人就该终身禁考，直接送去坐牢！”
“心疼陆鸣轩，不仅要自己考第一，还要费心揭露黑暗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