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同学，老师，还有各种不认识的号码。
我干脆开了飞行模式。
世界清静了。
客厅的灯亮着，气氛却压抑得像块铁。
我妈忽然抬起头，眼睛红红地看着我。
“儿子，你跟妈说实话。”她的声音带着颤音，“你……到底有没有……”
她问不下去。
我爸停下脚步，也看着我。他的眼神很复杂，有担忧，有不信，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惊慌。
我走到他们面前。
“没有。”我说。
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楚。
“我没有作弊。”
我爸好像松了口气。
他点上一根烟，狠狠吸了一口。
“好，爸信你。”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，“天塌下来，我们一起扛。”
我点点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。
这本来只是我为了履行一个承诺，走的一趟过场。
没想到，这个过场，会变得这么麻烦。
我低估了那个叫陆鸣...轩的状元。
也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喧嚣。
3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蒙蒙亮。
我们家的门就被敲响了。
不是敲，是砸。砰砰砰的，很急。
我爸去开的门。
门外站着我们学校的校长和教导主任。
校长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但脸色很难看。教导主任是个胖子，脑门上全是汗，不停地用手帕擦。
他们身后，还跟着几个记者，扛着长枪短炮。
“姜哲爸爸，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。”校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记者们则试图把镜头往屋里伸。
“请问姜哲在家吗？对于陆鸣轩同学的举报，他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“请问学校之前是否知道姜哲同学的成绩有异常？”
我爸用身体挡住门，把记者拦在外面。
“不好意思，孩子不舒服，不接受采访。”
他说着，把校长和教导主任让了进来。
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闪光灯和喧嚣。
客厅里，气氛很僵。
教导主任搓着手，看着我，眼神躲躲闪闪。
“姜哲啊，你看这个事儿闹的……现在市教育局都成立调查组了。你……你得跟学校说实话啊。”
校长清了清嗓子，语气严肃了些。
“姜哲同学，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了。它关系到我们学校，甚至整个市的声誉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做了……出格的事，现在主动承认，学校还能争取为你从轻处理。”
他的话，说得很委婉。
但我听得懂。
他们已经给我定了罪。现在只是来走个流程，希望我能主动配合，把对学校的影响降到最低。
我妈端着水杯的手在抖。
“校长，我们家哲哲不是那样的孩子。”
教导主任叹了口气：“嫂子，我们也不想相信。可陆鸣轩把证据都摆出来了，那张草稿纸……实在是没法解释啊。”
我一直没说话。
等到他们都说完了，我才抬起头。
“我需要解释什么？”我问。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我写的每一个字，画的每一个符号，都是解题过程的一部分。你们看不懂，是你们的问题，不是我的问题。”
校长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姜哲！这是什么态度！你这是在跟谁说话！”教导主任的声音高了八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