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八道!”他忍不住开口,“散射振幅要用勒让德多项式展开,你画个圈是什么意思?还相位变化,你连最基本的薛定谔方程都没写,怎么算的?”
他说的,是教科书上的标准解法。
也是他这种竞赛生能接触到的,最高级的解法。
很厉害。
但在我看来,太笨拙了。
就像用算盘去算超级计算机才能处理的数据。不是不行,是太慢,也太粗糙。
我看着他,很认真地说:
“我不需要写薛定<em>谔</em>方程。因为在我看来,整个散射过程,就是一个几何问题。它不是在解一个微分方程,而是在寻找一个高维空间里的最短路径。”
“你用你看得懂的东西,来定义我看不懂的世界,”我顿了顿,把那句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,“这不叫公正,这叫无知。”
“你!”陆鸣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
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,何曾受过这样的当面羞辱。
金边眼镜敲了敲桌子。
“肃静!”
他看着我,眼神变得更加锐利。
“姜哲同学,你的解释,很……特别。但是,没有任何教材和文献支持你的说法。这不能作为你解题过程的有效证明。”
“除非,”他加重了语气,“你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。”
我知道,跟他们是说不通了。
我的世界,和他们的世界,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我正准备说“我没有更多证据”的时候。
会议室的门,突然被推开了。
5
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。
他神色慌张,连门都忘了敲。
“校……校长,外面……”
校长正烦着,一拍桌子:“什么事慌慌张张的!没看到调查组的领导在吗!”
保安喘着粗气,指着外面。
“外面来了几辆车,黑色的,挂着没见过的牌子。下来几个人,说要找……找姜哲。”
话音刚落,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彻底推开。
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他们没有穿警服,但身上那股气势,比警察还让人觉得压抑。
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,国字脸,眼神像鹰一样锐利。
他扫视了一圈会议室,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,停留了两秒。
调查组的那个金边眼镜站了起来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这里是市教育局的临时工作点,无关人员请出去!”
他试图拿出领导的架子。
然而,那个国字脸男人看都没看他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证件本,啪地一声打开,放在桌上。
“国家安全部,龙枢院。”
他只说了这六个字。
会议室里的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国家安全部?
龙枢院?那是什么?
在场的所有人,包括校长和陆鸣轩,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茫然。
只有我,心里轻轻地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该来的,还是来了。
金边眼镜显然是被这个名头镇住了。
他拿起那个证件本,仔细看了看,手都有些抖。
然后,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国字脸。
“请……请问,有什么事吗?”他的气势,已经完全没了。
国字脸男人收回证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