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桌边，拿起那份关于我的调查材料，包括我的考卷和草稿复印件。
“这些，我们现在要全部带走。”
他的语气不是商量，是通知。
“关于姜哲同学的这件事，从现在起，由我们龙枢院全权接管。”
金边眼镜急了。
“同志，这不合规矩！这是我们教育系统内部的调查……”
国字脸男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。
那眼神，很冷。
“你们的职责是维护教育的公平，而我们的职责，是保护这个国家的未来。”
他拿起我的那张草稿纸，淡淡地说：
“他的试卷，你们没资格看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颗炸雷，在小小的会议室里炸响。
所有人都懵了。
陆鸣轩的脸色，从涨红变成了煞白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国字脸男人，又看看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不解。
国字脸男人不再理会他们。
他转身，走到我面前。
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，但依旧严肃。
“姜哲同志，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我站起身，点了点头。
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，我这个普通人的“角色扮演”游戏，到此结束了。
我跟着他们往外走。
经过陆鸣轩身边的时候，我停了一下。
他正呆呆地看着我，嘴巴微张，好像想说什么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建立起来的世界观，好像在这一刻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碎了。
我什么也没说，跟着那几个人，走出了会议室。
留下了一屋子石化的人。
6
学校的林荫道上，停着三辆黑色的红旗轿车。
车牌是黑底的，上面有一串我看不懂的字母和数字。
车身擦得锃亮，在阳光下反射着一种冰冷的光。
周围拉起了临时的警戒线，几个穿同样制服的人守在线外，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远处的教学楼窗口，有几个老师和学生在探头探脑地看。
国字脸男人，他们叫他陈主任。
陈主任亲自为我拉开了中间那辆车的后门。
“姜哲同志，请。”
我弯腰坐了进去。
车门关上的声音很沉，像是关上了银行金库的大门。
外面的一切声音，瞬间被隔绝了。
车里很宽敞，也很简单。
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，只有一股淡淡的皮革味。
陈主任坐在我旁边的位置。司机一言不发，平稳地发动了车子。
车队缓缓驶出校门。
我从车窗回头看了一眼。
学校的大门，还有门口那些闻讯赶来的记者，都变得越来越小。
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陈主任忽然开口。
他的声音很沉稳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说。
这算不上委屈。
只是有点烦。像是一场本该轻松结束的游戏，忽然多出了很多意外的支线任务。
陈主任递给我一瓶水。
“本来，我们不该这么早介入。按照计划，你应该安安静-静地过完这个暑假，然后去大学报到。”
“是陆鸣轩的举报，打乱了计划。”我说。
“对。”陈主任点点头，“我们也没想到，这一届的考生里，除了你，还有一个能摸到‘暗题’门槛的人。”
“暗题？”我重复了一遍。
“是的。”陈主任看着我，眼神很认真，“那道物理压轴题，本身就是一个筛选器。它的常规解法，最高只能拿到标准分。但题目里，隐藏了几个非常规的条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