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天晚上的酒会，你必须出席。」他语气不容置疑，「这是顾太太的责任。」
说完，他转身就走，上了楼。
脚步声消失在主卧方向。
看，他连吵架都不屑跟我吵。
因为不值得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，突然觉得浑身无力。
汤已经凉了，浮着一层凝住的油花。
像极了我这三年，看似温饱无忧，内里早已冰冷凝固的生活。
4
第二天晚上，我还是跟着顾知衍去了那个慈善晚宴。
他没再提昨天的冲突，我也懒得再说。
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他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，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。
「戴上。」他说。
我认得那个牌子，价值不菲。
是觉得我带出去寒酸，丢了他顾总的脸？
还是……做给即将到场的某人看？
我默默戴上，冰凉的钻石贴着皮肤，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晚宴设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。
水晶灯，香槟塔，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。
顾知衍一出现，就成了焦点。
他从容地和各路人马寒暄，应对自如。
我挽着他的手臂，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扮演着温婉得体的顾太太。
这是三年下来，我练就的本事。
手心却在冒汗。
我知道，苏晚很可能就在这里。
某个角落，正看着我们。
或者说，看着他。
「累了的话，可以去旁边休息区坐一会儿。」顾知衍侧过头，低声对我说。
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，但我看到他眼神里的疏离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焦躁？
他在等什么？
或者，在怕什么？
「还好。」我摇摇头。
既然来了，就不能露怯。
就在这时，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我下意识地望过去。
然后，呼吸一滞。
一个穿着香槟色曳地长裙的女人，挽着一个外国男人的手臂，款款走了进来。
她身材高挑，妆容精致，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，衬得她肌肤胜雪。
眉眼间，竟真的……与我有几分相似。
尤其是侧脸的轮廓。
但我很快意识到，不是她像我，而是我像她。
顾知衍的身体，在那一刻明显地僵硬了一下。
他握着酒杯的手指，收紧了几分。
目光，牢牢地锁在那个女人身上。
苏晚。
她真的来了。
而且，不是一个人来的。
5
苏晚也看到了我们。
或者说，她一眼就看到了顾知衍。
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，松开身旁男伴的手臂，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。
「知衍！」她声音甜美，带着一丝娇嗔，「好久不见！」
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，似乎想拥抱顾知衍。
顾知衍站在原地，没有动，也没有避开。
他的表情很复杂，我看不懂。
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「晚晚。」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有些低哑，「什么时候回来的？」
「前天刚到的。」苏晚巧笑倩兮，目光这才落在我身上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，「这位是？」
她当然知道我是谁。
那条短信还躺在我手机里。
此刻她却装得像第一次见我。
顾知衍像是才反应过来，介绍道：「我太太，周漓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