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对我说：「周漓，这位是苏晚，我……以前的同学。」
「顾太太，你好。」苏晚微笑着向我伸出手，姿态优雅，「常听朋友们提起你，今天终于见到了，果然很漂亮。」
她的话无可挑剔，笑容也无懈可击。
但我能感觉到她目光里的审视，和一丝若有似无的……优越感。
我伸出手，和她轻轻一握：「苏小姐，你好。」
她的手很凉。
「这位是我先生，David。」苏晚挽住那个跟过来的外国男人的手臂，介绍道，「David，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，我最好的朋友，顾知衍，还有他美丽的太太。」
最好的朋友。
她轻描淡写地，就把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，定义成了“友情”。
David 中文不太好，但很绅士地和我们打招呼。
场面一时变得有些诡异。
前任和现任，带着各自的“伴侣”，上演着和谐戏码。
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来。
顾知衍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对苏晚说：「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？」
「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呀。」苏晚眨眨眼，然后看向我，语气带着歉意，「顾太太，不好意思，刚回来就占用知衍一点时间，有些关于国内投资的事情想请教他，你不会介意吧？」
她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我。
我能说什么？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说我很介意？
我扯出一个笑容：「当然不介意。你们聊，我正好有点渴，去拿杯水。」
我转身走开，背挺得笔直。
能感觉到顾知衍的目光落在我背上，沉甸甸的。
但我没有回头。
走到饮料区，我拿了一杯苏打水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气顺了一点。
「那就是苏晚啊？」一个略带八卦的女声在旁边响起。
「可不是吗？听说当年和顾总爱得死去活来的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嫁到国外去了。」
「看样子是离婚了？这就杀回来了？」
「你看顾总那眼神，明显余情未了啊。旁边那个正牌顾太太，像个摆设。」
「啧，长得是有点像，但气质差远了。苏晚那是真名媛，顾太太嘛……听说家境很一般的。」
议论声不大不小，刚好能飘进我耳朵里。
我握着杯子的手指，关节有些发白。
原来在别人眼里，我一直是个可怜的摆设，是个拙劣的仿制品。
我放下杯子，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。
刚走到露台入口，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对话声。
是顾知衍和苏晚。
「……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？」是顾知衍的声音，带着压抑的怒气。
「知衍，过去的事就别提了。」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，「是我对不起你……可我那时候有苦衷……」
「苦衷？就是嫁给那个能给你家族生意的老外？」
「不是的！你听我解释……」
「解释什么？解释你这三年过得有多幸福？还是解释你现在离婚了，又想起我的好了？」
「知衍！你别这样……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……」
我心里一抽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不想再听下去。
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装饰盆栽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露台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