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一抖,差点打翻杯子。
“你……是清除者?”
他没否认,只说:“我负责让那些‘高危瑕疵品’……消失。”
“怎么消失?”
“情感崩溃,自杀,或者……意外。”
我盯着他,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或得意。
可没有。
他就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“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”
“因为我不想干了。”他声音低下去,“我妻子,也是被系统清除的。”
我愣住。
“她36岁,单身,优秀,像你。系统给她匹配了一个男人,她信了,结果那男人是清除者。她发现真相后,跳了楼。”
我喉咙发紧:“所以你……”
“我加入系统,是想查出真相。可越查越深,我出不去了。”他苦笑,“现在,轮到我来清除你。”
我盯着他,忽然笑了:“那你打算怎么‘清除’我?”
“让你爱上我,然后消失。”
“那你试过吗?”
“试过。”他看着我,“可这次,我下不了手。”
我沉默了很久,然后说:“好,我信你。”
他一怔:“你信我?”
“我不信你,但我信你的痛苦。”我直视他眼睛,“你妻子是怎么死的?”
“跳楼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她死前给我发了条短信:‘林骁,别信系统,它在杀人。’”
我浑身一震。
那条短信……我也收到过。
“所以你发给我的那条……是你妻子的遗言?”
他点头:“我用她的手机发的。我想救你,可我不能暴露自己。”
我忽然觉得喘不过气。
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被系统盯上的。
也不是第一个收到警告的。
在这座城市里,有多少个“我”?有多少个“林骁”?
我们沉默地坐着,咖啡凉了。
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我问。
“逃。”他说,“可系统有追踪,我逃不掉。”
“除非……我们反杀。”
他抬头看我:“你有办法?”
“有。”我拿出手机,“但需要你配合。”
“怎么配合?”
“你得继续‘清除’我——假装爱上我,住进我家,接触我的一切。我会在你手机里植入追踪程序,拿到系统的核心数据。”
他皱眉:“可系统会检测异常行为。”
“那就别让它检测到。”我冷笑,“我们演一场戏。你演我的恋人,我演……一个终于愿意结婚的女人。”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:“你不怕吗?”
“怕。”我说,“但我更怕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剧本里。”
他沉默很久,终于点头:“好,我陪你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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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开始“恋爱”。
他搬进我家,和我一起做饭、遛猫、看电影。我们牵手散步,发朋友圈,甚至去民政局门口拍了张“打卡照”。
系统很满意。
【用户情感稳定性回升,婚恋进度条推进至78%。】
可我知道,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跳舞。
我偷偷在他的备用手机里装了木马,等他接入公司内网时,自动上传数据。
第三天,我拿到了第一批资料。
全是“清除计划”的执行记录:
- 3月,李某某,37岁,外企高管,匹配清除者张某,建立关系后张某消失,李某某跳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