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质问他时,他正用牙咬开啤酒盖:
“男人嘛,总得有点消遣。玩玩而已,你还当真?”
她提分手。
他间歇性死缠烂打。
开学那天,他堵在宿舍楼下威胁:
“敢分手?你奶奶的补助金就别想了”。
她转过头,眼里泪光闪烁:
“那天,我就站在这里,含着你的糖告诉自己——
陈茉,你的命运,得攥在自己手里。”
于是她玩命学习。
参加比赛、拿奖、做项目、兼职……
一步步养活自己,并且拿到保研名额。
她忽然看向我,目光清澈:
“要不……你也试试?”
“试什么?”
“至少,活到物理赛结束吧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力量。
我低头不语。
物理赛?早已失去意义。
她看穿我的犹豫,忽然挑眉一笑:
“那就打个赌吧。”
“赌这次物理赛,成了替你保密。”
“败了……”
她眼神一黯,像是想起什么,又迅速亮起。
“就以身相许吧。”
她邪魅一笑。
我本以为这是苦中作乐的玩笑。
后来才知道。
她那句“以身相许”背后。
藏着她早已被订走的命运。
5
自那天起,陈茉的“魔鬼训练”变本加厉。
她不仅会突击点名提问。
更会在我凝神计算时。
冷不丁抛来一个现象。
有次,她敲我的草稿纸:
“解释一下,为什么有时候觉得快熬不下去了,
时间反而像黏稠的液体,流动得特别慢?
用物理模型类比。”
我愣住,这算什么鬼问题?
“是…是相对论?
观测者情绪影响了对时间流逝的主观感知?”
我试图用课本知识套用。
“错。”
她斩钉截铁。
拿起桌上一瓶几乎凝滞的甘油。
“是内摩擦力太大了。就像这个,动能耗尽,寸步难行。
你现在就是分子动能快耗尽的状态,但别忘了…”
她用力摇晃瓶子。
里面的甘油开始缓慢流动。
“施加新的能量输入,改变变量,就能打破僵局。”
“你的新变量是什么?”
“物理赛?”我按照她的脑回路解出答案。
她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别让自己凝固在原地。”
另一次,我情绪失控。
将演算纸揉成一团砸到地上。
陈茉什么都没问。
只是走过来。
捡起纸团摊开。
指着上面一个潦草的公式。
“这个思路是对的,”她的语气平静无波,“但你在第三步就放弃了。
就像你现在,问题刚露个头,你就全线崩溃。”
她拿起笔。
在被我划烂的草稿纸边缘。
重新清晰地推导下去。
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
奇异地抚平了我内心的狂躁。
“看,”她放下笔,“解开了。
所以,别怕问题复杂。
怕的是你提前缴械。
那一刻,我觉得她修复的不是一道题。
而是我即将分崩离析的世界。
那些日子,实验室的灯总是亮到最晚。
我在题海中挣扎。
她在隔壁敲论文。
她会在凌晨回复我消息:
“你第7行公式用了经典近似。
但高频情况下电容阻抗不能忽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