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沉瘫坐在椅子上，冷汗浸透衬衫。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，是他自己。他创造了“小晚”，又亲手埋下了这个轮回的种子。而系统所谓的“目标同步率”，或许根本不是让他救活林晚，而是逼他直面自己的逃避。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，驱车直奔市立三院。这一次，他不再等林晚开口。他在挂号窗口大声喊出她的名字，拉着值班医生：“我要给她做全面检查！CT、肿瘤标志物、基因筛查，全部做！费用我付！”医生皱眉：“她人呢？”“明天。”周沉声音沙哑，“明天她会来。求您，把号留着。”回到家已是清晨。他站在阳台上，点燃一支烟——他戒烟两年了，可此刻手指止不住地抖。手机震动。一条新消息：
【匿名号码】 “你改不了结局，只会让循环更痛。放过她，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他盯着那条短信，忽然冷笑。“我不信命。”他掐灭烟，“哪怕重来一千次，我也要试这一次。”远处，天边泛起微光。而在他看不见的硬盘深处，小晚的核心程序悄然更新了一行代码：
【同步率：8.3%】 情感模块激活中…… 她的声音，正在苏醒。
第四章：裂隙之间
林晚是被周沉“绑架”来医院的。
“你再不去，我就在楼下喊你名字。”他堵在她公寓门口，眼底泛红，手里攥着提前预约好的检查单。林晚愣了三秒，忽然笑出声：“你疯啦？大清早的，邻居都要看笑话了。”
但她还是跟着来了。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棉布裙，马尾轻轻晃着，像大学时那样。
候诊区灯光惨白。林晚翻着杂志，偶尔咳嗽两声，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。周沉坐在她旁边，手指死死抠住膝盖，不敢看她。
他知道，CT结果要三天后才出。他也知道，在上一轮时间里，正是这三天的等待，让他误以为不过是小问题，劝她“别太紧张”。等确诊时，已是晚期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林晚忽然转头看他，“从出门就魂不守舍的。”
“我在想……”他喉咙发紧，“如果我早点告诉你，其实我怕极了失去你，会不会就好了？”
林晚怔住。
“我不是开玩笑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我知道你最近胸闷，夜里睡不好，咳得厉害。我知道你偷偷吃止痛药。我也知道……你没告诉我，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在乎。”
她的睫毛颤了颤。
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？”
他无法回答。总不能说，因为我已经看过你死两次。
这时，护士叫到她的名字。林晚起身，回头对他笑了笑：“别愁眉苦脸的，我可是最耐活的那个，记得吗？”
他点头，却在她转身那一刻，看见她扶墙的手微微发抖。
——她比自己说的，更疼。
三天后，诊断书下来了。
左肺上叶见一实性结节，大小约1.8cm，考虑早期腺癌，建议手术切除。
林晚盯着报告单，脸色苍白，却出奇地平静。“原来是真的啊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我还以为是支气管炎。”
周沉握紧她的手：“我们马上安排手术，风险很低，恢复很快。你会好起来的。”
她抬头看他：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我已经不能承受一次‘来不及’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