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没有起伏。
裴烬的脸色变了。
“瓷瓷,你讲点道理。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不安全,再说她又不是天天来。”
“那我就搬出去。”
“你!”裴烬的火气上来了,“沈瓷,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?为了一点小事,你至于吗?”
我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
“是啊,都是小事。”
我的牙刷,我的睡衣,我的簪子,我的作品,我的家。
在他眼里,全都是小事。
那我呢?
我在他心里,又算什么?
那天晚上,我们分房睡了。
半夜,我听见裴烬在客厅打电话。
他在哄孟烟。
“你别往心里去,她就是那个脾气。你嫂子人其实不坏,就是有点太敏感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搬走的。这里也是你的家。”
这里也是你的家。
我闭上眼睛,感觉有什么东西,在我心里,碎裂了。
4.
接下来的几天,我没有再和裴烬说话。
我把那只被毁掉的青瓷碗碎片,小心翼翼地收起来。
我开始整理我的东西。
我将我所有的金缮工具,打包封箱。
我将我所有的手工作品,一件件用软布包好。
裴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他开始讨好我。
他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白玫瑰。
他亲自下厨,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。
他坐在我对面,小心翼翼地给我夹菜。
“瓷瓷,我们谈谈。”
我没理他,安静地吃饭。
“我知道,最近是委屈你了,”他放低姿态,“我跟小烟说过了,让她以后注意点。她也知道错了。”
“你看,这是她给你买的簪子,说是赔罪。”
他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,打开。
里面是一支镶满了钻石的白金簪子,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。
俗不可耐。
我放下筷子。
“裴烬,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的动作僵住了,脸上的讨好笑容一点点凝固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他眼里的震惊,满是不可置信,他笃定我绝不会离开他。
“我说,我们离婚。”
我重复了一遍,每个字都清晰无比。
“为什么?”他猛地站起来,椅子被带倒在地,发出刺耳的响声,“就因为孟烟?沈瓷,你是不是疯了?”
“我没疯。”
我疯了三年,现在,我醒了。
“你不能这么对我,”他绕过桌子,抓住我的肩膀,力气大得吓人,“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,你说不要就不要了?”
“感情?”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,“你所谓的感情,就是纵容另一个女人,侵占我的空间,毁掉我的东西,践踏我的尊严吗?”
“我没有!”他大吼,“我只是觉得,你们都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,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!”
“很重要的人?”我笑了,“裴烬,你分得清妻子和‘兄弟’的区别吗?”
他被我问住了,嘴唇翕动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我推开他的手。
“这房子,是我婚前的财产。请你和你的‘兄弟’,明天之内,搬出去。”
裴烬的脸色,从涨红变成了惨白。
他大概从未想过,一向温顺的我,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