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：“为今之计，只有一不做二不休……必须在暗地里，找到她存放证据的地方，然后……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做得干净点，伪装成意外或者仇杀。只要她一死，死无对证，时间久了，风波自然平息。”
沈珩眼睛一亮：“父亲英明！我这就去安排人手，盯紧听雪轩！”
“不，”沈崇摇头，老谋深算，“不能只用我们的人。去找‘暗影阁’，花重金，请最好的杀手。记住，要活口，逼问出她手里的东西藏在哪，然后再……”他眼中寒光闪烁，“务必斩草除根！”
“是！儿子明白！”沈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连忙应下。
父子二人密谋之时，却不知隔墙有耳。书房外廊下，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，正慢悠悠地挥着扫帚，浑浊的老眼在低垂的帽檐下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精光。
当夜，一封密信，经由顾长安安插在侯府的内线，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听雪轩。
沈知节展开信笺，看着上面关于“暗影阁”和“活口”的字样，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“终于……忍不住了。”她轻声自语，将信纸凑到烛火前，看着它蜷曲、焦黑，化为灰烬。
她走到窗边，望着沉沉的夜空。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“影。”
“在。”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。
“鱼儿咬钩了。按计划行事，让他们来。”她的声音冷冽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，“记得，留几个‘有用’的活口。”
“是。”
---
6 夜袭听雪
三日后，夜，月黑风高。
听雪轩隐在墨色山林中，只有几点孤灯，在风中明灭不定，更添几分诡秘。
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，借着夜色的掩护，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别院。他们动作迅捷，配合默契，显然是经验丰富的杀手。
然而，就在他们即将翻越围墙，踏入那片看似不设防的庭院时，异变陡生！
“咻！咻！咻！”
破空之声骤响，并非弓弩，而是来自地面和廊柱隐蔽处的机括！淬了麻药的短针如同疾风暴雨，瞬间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。
“有埋伏！”杀手头领低喝一声，身形暴退。
但已经晚了。
庭院四周，不知何时亮起了数十支火把，将整个听雪轩照得亮如白昼。火光映照下，数十名身着劲装、气息沉稳的护卫显出身形，手持兵刃，结成战阵，将剩余的杀手团团围住。为首一人，正是影，他手持一柄狭长的陌刀，眼神如同万年寒冰。
与此同时，别院外围也传来了兵刃交击和惨叫声——那是沈珩派来接应、并准备趁乱纵火制造混乱的侯府私兵，遭到了另一队不明身份人马的伏击。
杀手头领心知中了圈套，怒吼一声，挥刀扑向影，企图突围。
影不闪不避，陌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，后发先至，直取对方咽喉。刀势凌厉，快如闪电，带着一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惨烈杀气。
“铛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