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雾看着那些碎片，突然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松动了些。她拿出画夹，翻到新的一页，笔尖悬在纸上，犹豫了很久，终于落下——这一次，她没画碎星，而是画了一片雾，雾里藏着几颗若隐若现的光点，像星星在眨眼睛。
“有点像了。” 陈星辞站在她身后，轻声说。
她回头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。他的眼睛很亮，像藏着没散的星光，在雾一样的沉默里，轻轻晃了一下。
那天离开图书馆时，雾已经淡了。林雾走在巷子里，手里攥着那本孩子们的画册，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。路过老槐树时，她抬头望了望，枝桠间好像真的有几颗星星在闪，被残余的雾气裹着，朦胧又温柔。
她不知道，图书馆的窗边，陈星辞正把那片画着雾中光点的纸页夹进《雾溪志》里。他拿起那个玻璃盒子，对着光看了很久，盒子最底下，压着一张褪色的照片——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，正对着镜头笑，其中一个是林雾，另一个，是苏晚。
而照片背面，用铅笔写着一行字：“欠你的，等雾散了再还。”
新变得完整，而陈星辞也终于敢说出自己的秘密……
第三章：雾中的约定
接连几天，林雾总往图书馆跑。有时是坐在窗边看陈星辞整理旧书，听他用低沉的声音念《雾溪志》里的片段——“光绪年间，雾溪大旱三月，忽有浓雾锁镇三日，雾散后，河床现星状石，村民拾之，祈雨得应”；有时是自己抱着画册涂涂画画，笔尖下的雾渐渐有了层次，偶尔会有一两颗完整的星子，怯生生地嵌在雾里。
陈星辞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打扰。他会在她画累时递一杯温热的菊花茶，会在她盯着空白画纸发呆时，默默把那本孩子们的画册推到她面前。只有一次，林雾不小心碰掉了他放在柜台上的玻璃盒子，碎片滚了一地，她慌忙去捡，指尖被划了道小口子。
“别动。” 陈星辞按住她的手，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。他的指尖很凉，触碰到她皮肤时，林雾像被电流打了一下，猛地缩回手。
“对不起。” 她低着头，看见一片碎片上沾了点血迹，红得刺眼。
他没说话，蹲下身一片片捡碎片，动作很慢，像在拾起什么珍贵的东西。等他把碎片重新放回盒子里，林雾才发现，少了一块。
“可能滚到柜子底下了。” 她说着就要去翻，却被他拦住。
“不用找了。” 他把盒子收好，“少一块，也没什么。”
那天傍晚，林雾在图书馆待到很晚。雾又浓了，她走时，陈星辞突然叫住她：“明天凌晨，要不要去看看‘雾中星’？”
她愣住：“传说里的那个？”
“嗯，” 他点头，“《雾溪志》说，每月十五前后，雾最浓的时辰，河对岸的断崖上，能看到碎星落在雾里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去过几次，或许……能帮你找到画画的感觉。”
林雾犹豫了。她怕想起苏晚——以前苏晚总拉着她熬夜等流星，说要一起许愿。可看着陈星辞眼里的光，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。
凌晨四点，林雾被闹钟叫醒。窗外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，她披了件厚外套出门，看见陈星辞已经等在巷口，手里拿着两把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