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狼狈不堪的我,缓缓吐出一句话:“你连伺-候人都做不好,还谈什么爱?”
那一刻,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,也跟着那只碗一起,碎了。
夜深人静,我蜷在冰冷的卫生间里,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裙角顽固的油渍,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份灼人的羞辱。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顾言”两个字。
我颤抖着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,像阵风,轻轻拂过我早已溃烂的心。
“晚晚,别难过了。我订了去三亚的双人游,就我们俩,出去散散心吧。”
我望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、满脸憔悴的自己,几十年的委曲求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我再也撑不住了,喉咙里哽着一个字,轻轻地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挂掉电话,我的人生,或许从这一刻起,才算真正拉开序幕。
窗外,皎洁的月光被翻涌的乌云彻底吞没,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。
而在电话的另一端,顾言温柔的笑意还未散去,手指却飞快地划过屏幕,将刚刚生成的机票订单截图保存,随即切换到一个加密的聊天界面。
他熟练地打下一行字,发送给那个备注为“老板”的联系人。
消息内容很简单:“货已打包,明早登机。”
第2章 温柔陷阱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我盯着他温柔的笑,那笑容背后,似乎藏着一整个深不见底的寒冬。
顾言的体贴,像一张温柔的网,从机场大厅就当头罩下。
他递来的那杯热豆浆,温度恰到好处,却烫得我指尖发麻。
这不是我们常去的那家连锁店,而是街角一家以环境脏乱闻名的老铺子。
我记得清楚,他曾不止一次在路过时露出嫌恶的表情,说那种地方的东西狗都不吃。
可今天,他却特意绕远路为我买了回来。
“你胃不好,不能空腹坐飞机。”他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,伸手接过我的行李箱。
我嘴上笑着说好,攥着登机牌的手指却微微收紧。
更让我心底警铃大作的是,他熟练地绕开了我们每次都会走的安检通道,那边有他的发小在执勤。
他拉着我走向最远的一个,理由是“那边人少,快一点”。
然后,他半强硬地拿过我准备随身携带的小包,坚持要一起托运,理由更显拙劣:“里面有化妆品,太重了,我帮你拿着。”
我的小包里,只有护照、证件和一个充电宝。
飞行途中,机舱的沉闷气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顾言不断地给我递水,声音压得极低:“放松点,别紧张,很快就到了。”可我眼角的余光,却清清楚楚地瞥见他紧握着扶手的手,用力到指节根根凸起,指甲盖也因缺血而泛出惨白的颜色。
他比我更紧张,像是在执行一场不容有失的任务。
飞机降落的瞬间,我的心也跟着重重坠了下去。
舷窗外不是熟悉的热带风光,而是连绵的群山和低矮的建筑。
紧接着,广播里响起一串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,甚至连中文播报都没有。
这里不是三亚。
我猛地转头看向顾言,喉咙发干,一个字都问不出来。
他却仿佛早已料到我的反应,反手握住我的手,强行挤出一个笑容:“惊喜嘛,最后一程我们坐私人游艇,直达海岛中心。”他的掌心一片冰凉,还带着湿腻的冷汗,那不是为惊喜而激动的颤抖,而是拼命压抑着恐惧的战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