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功宴上，岑芮的上司陈锐带头起哄：“玩个大的！输的嘴对嘴喂酒！”
闪光灯下，她咬着陈锐的领带，照片钉进我的手机。
“游戏而已。”她回家后漫不经心地说。
我笑着擦掉指尖的烟灰：“知道了。”
第一章
手机震了一下，屏幕亮起，在昏暗的车库里像一小块烧红的烙铁。
严沉把最后半截烟按熄在车门框的凹槽里，烟灰簌簌落下。他划开屏幕。
一张照片。
光线很足，晃眼。背景是那种豪华酒店包间常有的浮夸水晶灯，光晕开，打在几张熟悉又扭曲的笑脸上。焦点在中间。他的妻子，岑芮。
她微微侧着头，脸颊泛着酒意的红，眼睫半垂，看着面前的男人。她的上司，陈锐。陈锐一只手松松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，身体微微前倾，脸上是那种志得意满、掌控一切的笑。
照片抓拍的瞬间，是岑芮的牙齿，轻轻咬住了陈锐领带的末端。那条深蓝色的丝质领带被扯出一个紧绷的弧度。陈锐低头看着她，眼神粘腻。周围至少有五六个人在疯狂地拍手、跺脚、吹口哨，起哄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屏幕。
文字跟着跳出来，是岑芮组里那个叫张鸣的家伙发的，配着个猥琐的咧嘴笑表情：
“嫂子真放得开！沉哥，看看公司福利！锐哥带我们玩大的！”
严沉的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，指尖在“张鸣”两个字上停了一秒。他点开那张照片，放大。
岑芮的唇离那条领带很近，近得能感受到丝质光滑的凉意。她的眼神半是挑衅，半是迷离。陈锐的视线，像蛇信子，舔过她的脸。
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严沉眼底，一片死水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。他关掉图片，锁屏。黑暗重新包裹住车库。
他发动车子，引擎低吼，冲出地库，汇入城市夜晚粘稠的车流里。霓虹的光怪陆离地打在挡风玻璃上，明明灭灭。那张照片像烧红的铁片，烙在视网膜深处。岑芮咬着领带的样子，那些扭曲的起哄的脸，陈锐的眼神。
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了方向盘的真皮套里，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。
开门声在深夜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。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，投下暖黄色的光晕，却驱不散严沉身上带进来的那股子寒气。
岑芮正歪在沙发里看电视，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光映着她有些倦怠的脸。她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裙，卸了妆，露出眼下一抹淡淡的青痕。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一丝残余的酒气。
听到声音，她懒懒地转过头，看见严沉，嘴角习惯性地往上弯了一下，但那笑意没到达眼底。“回来啦。”声音有点沙哑，透着疲惫后的慵懒。
严沉没应声。他脱下外套，随手丢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，动作很沉。他走到沙发前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电视的光。岑芮这才抬眼仔细看他，眉头微蹙：“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严沉掏出手机，解锁，屏幕亮起。他手指滑动几下，找到那张照片，直接把屏幕怼到岑芮面前。没说话。
岑芮的目光落在屏幕上，有几秒钟的凝滞。她脸上的慵懒像潮水一样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错愕、尴尬和些许不耐烦的表情。
“哦，这个啊。”她往后缩了缩，避开那刺眼的屏幕光，也避开了严沉的视线，重新看向电视，“庆功宴上闹着玩的。陈锐起哄，非要玩点什么，大家喝高了，就……随便弄了一个游戏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