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朝堂之上,容璟脸色铁青,厉声斥责刘铭诬告。皇帝容珏却罕见地没有立刻附和,反而沉吟着,将奏折留中不发。

这把火,算是点起来了。

容璟也不是省油的灯,立刻反击,指使手下参奏刘铭收受贿赂。双方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。
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,发生了一件“意外”。

皇帝容珏夜间在御花园散心时,竟“恰好”撞破了两个小太监在假山后窃窃私语,内容正是关于摄政王如何密谋,要在下次秋狩时“安排”一场意外,让皇帝“龙驭宾天”云云。皇帝惊怒交加,当场下令将那两人拿下,却不想那两人竟是死士,立刻咬毒自尽。

死无对证。

但怀疑的种子,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当夜,容珏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地闯进了慈宁宫,声音都带着颤:“母后!皇叔他……他竟真敢……”

我穿着寝衣,披散着头发,将他揽入怀中,轻轻拍着他的背,如同他幼时做了噩梦一般。

“皇帝莫怕,莫怕,有哀家在。”我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,“这里是皇宫,你是天子,他容璟再嚣张,也不敢在宫里明着动手。从今晚起,你就住在哀家这慈宁宫的偏殿,我看谁敢动你分毫!”

容珏紧紧抓住我的衣袖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
容璟,你想控制皇帝?

现在,皇帝自己主动送到了我手里。

这“皇帝遇袭”的戏码,你可还满意?

4、

皇帝住进慈宁宫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。

摄政王容璟接连递了几次牌子求见,都被我以“陛下受惊,需要静养”为由挡了回去。他在朝堂上的行事,明显收敛了许多,但眼神里的阴鸷,却一日重过一日。

他知道是我在搞鬼,却抓不到任何把柄。毕竟,是“皇帝自己”发现的阴谋,是“皇帝自己”要求住在太后宫中。我楚怀玉,只是一个心疼侄儿、保护皇帝的“柔弱”太后而已。

容璟的应对比我想象的更快,也更狠辣。

他没再强求见皇帝,而是以“陛下受惊,需太后亲自抚慰,朝政不可一日无人主持”为由,顺势将几乎所有政务决策权都揽入了摄政王府。送往慈宁宫请皇帝用印的,多是些无关痛痒的请安折子或已成定论的文书。

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:即便你握住了皇帝,真正的权柄,依旧在我手中。

同时,朝堂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。几个以“清流”自居的御史,仿佛约好了一般,接连上奏,内容惊人地一致——“后宫干政,非国家之福”。

他们不直接提我楚怀玉的名字,只旁征博引,大谈前朝因妇人、宦官擅权而导致的祸乱,字字句句,却都像针一样扎向慈宁宫。

“太后娘娘,”福海将这几份奏抄递到我面前,声音平铺直叙,“需早做应对。”

我捻着佛珠,看着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白玉兰,笑了笑:“由他们说去。唾沫星子淹不死人,却能照出人的影子。让他们吵,声音越大,才能看清,这朝堂上,有多少是容璟的应声虫,有多少是随风倒的墙头草,又有多少……是真正心存疑虑、可为我所用的直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