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没有路可退，那我就自己开一条路出来。”他对着窗外的雨幕，低声自语，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，“李晏清，你想看我堕落？我偏要在你设定的这场游戏里，从泥潭里重新站起来！”
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。首要目标，就是摆脱随时可能被李晏清以“扫黑”为名捏死的蝼蚁状态。他需要力量，需要资本，需要一块坚固的根据地。而这一切，必须从“正经生意”开始，只有将自己洗白成合法的商人。
此刻思路却从未如此的清晰。继续混迹底层，收保护费，搞小动作，不过是李晏清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。只有掌握足够庞大的资本，拥有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，成为一头令人忌惮的猛虎，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所顾忌。碾死一只蚂蚁容易，但要动一头老虎，即便是李晏清，也得掂量掂量可能引发的海啸。
林砚注意力回到带回来的黑箱子，掀开箱盖，一片冰冷的墨绿色撞入眼中——码放整齐的崭新美钞。他“啪”地一声合上箱子，崭新的油墨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。五十万美金。他的第一桶金，居然就这么到手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眼中最后一点彷徨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。他拿起电话，拨通了几个最核心兄弟的号码，声音沉稳得不带一丝波澜：“召集所有跟我们的人，明天下午，老仓库见。”
次日下午，废弃的旧仓库里，光线透过破败的顶棚投下斑驳的光柱。几十个依附于林砚的年轻手下聚集在此，交头接耳，不明所以。他们大多是最底层的四九仔，跟着“砚哥”打理着几条街的保护费，偶尔参与些转口贸易，混个温饱。
林砚站在一个破木箱上，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挺拔而冷峻。他没有废话，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或稚嫩或迷茫的脸，开门见山：
“兄弟们，跟了我林砚一段时间，辛苦大家了。”
底下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同往常。
“今天叫大家来，是有一件事关大家前途的决定要宣布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提高，清晰地在仓库里回荡，“从下个月起，我们放弃九龙城寨附近那两条街的保护费，以前占的那些偏门摊子，也一并收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底下顿时一片哗然！不收保护费？那他们吃什么？喝西北风吗？
“砚哥！为什么啊？”
“那我们以后怎么办？”
质疑声四起，人群躁动。
林砚抬手，压下嘈杂。他的眼神锐利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“听着！”他声音沉厚，压住了所有不安，“兄弟们，这些年大家跟着我，风里来雨里去，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。收保护费的日子，是痛快，是威风，可我们有没有想过，十年后、二十年后，当我们打不动了、跑不动了，该怎么办？今天你们叫我一声大哥，我就不能只顾眼前。我得为你们想远一点，再远一点。你们想不想有一天，开开心心娶个疼你的老婆，生个可爱的孩子，晚上回到家，灯亮着、饭热着，有人等你，有家可回？那样的日子，是不是也值得我们去拼一次？兄弟们，我们是时候换一种活法了——不是只为今天活，更要为往后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