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“晚辞，你常年驻守北境，辛苦了。这花，也该由你……”
话未说完。
萧承稷突然站了起来。
他打断了皇后的话。
“母后，儿臣有话要说。”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预感。
萧承稷没有看我。
他径直走到皇后面前。
从太监手中的玉盘里，取走了那朵“魏紫”。
然后，在满场权贵的注视下。
他转身，一步步走向柳扶月。
柳扶月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
此刻，她成了全场中心。
她抬起头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羞怯。
萧承稷亲手将那朵本该属于我的“魏紫”，簪在了她的发间。
“扶月，这花，只有你才配得上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。
却像一道惊雷，炸响在每个人耳边。
我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。
周围的目光从羡慕变成了同情。
再从同情变成了讥讽。
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柳扶月站起身，对着萧承稷盈盈一拜。
泫然欲泣。
“王爷，不可。这……这是晚辞姐姐的荣耀，扶月不敢僭越。”
萧承稷扶住她，动作温柔至极。
“没有什么不可。在我心里，只有你，才配得上最好的。”
说完，他拉着柳扶月，转身面向皇后，跪了下去。
“母后，儿臣今日，是来向您请罪的。”
“儿臣与扶月两情相悦，早已私定终身。”
“之前陛下赐婚，儿臣不敢违抗圣意，但儿臣实在不愿辜负扶月一片深情。”
“儿臣恳请母后，恳请父皇，废除儿臣与顾晚辞的婚约，改立柳扶月为宁王正妃！”
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重锤。
狠狠砸在顾家的脸上。
皇后脸色铁青。
显然也没料到他会闹这么一出。
“承稷，你胡闹什么！婚姻大事，岂是儿戏！”
“母后，儿臣不是胡闹！”萧承稷抬起头。
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儿臣知道，顾家有军功，顾晚辞是女将军，儿臣废了婚约，对不住她。”
“所以，儿臣愿意补偿。”
他顿了顿。
终于将目光转向我。
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歉意，只有施舍。
“儿臣愿意，让顾晚辞以侧妃的身份入门。”
“孤承诺，她未来的地位，仅在扶月之下。”
“并且……”
他似乎觉得这个补偿还不够。
又补充了一句。
一句让我永世难忘的话。
“未来，若扶月生下嫡子，可交由顾晚辞抚养。”
“如此，也算了了她没有子嗣的遗憾，全了她身为女人的体面。”
满场哗然。
让镇守北境的顾家嫡女做妾？
让未来的顾家家主，去给别人的儿子当养母？
这是补偿吗？
不，这是诛心。
这是将我顾氏一族的荣耀，狠狠踩在脚下，再碾成尘土。
我能听到周围贵女们的窃窃私语。
“天啊，宁王殿下竟然这么说……”
“顾将军戎马一生，女儿却要为人做妾，这脸可丢大了。”
“谁让她自己不讨喜呢，一个女人家，舞刀弄枪的，哪个男人会喜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