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扶月伏在地上。
肩膀微微耸动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王爷，不要说了。都是扶月的错，扶月不该遇见王爷，不该爱上王爷。扶月愿意退出，只求王爷和姐姐能百年好合。”
她越是这样说，萧承稷就越是心疼。
“傻瓜，这不关你的事。是孤对不起你，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。从今以后，孤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。”
他握着她的手，像是在宣示主权。
我从始至终，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我想起多年前。
我第一次从北境回京。
也是在牡丹宴上见到他。
那时的他，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子。
他将一朵牡丹递给我。
说：“顾家妹妹，你身上的英气，比这牡丹更艳丽。”
那是我第一次心动。
原来，所有的心动，最后都会变成心痛。
所有的承诺，都会变成笑话。
3
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等着我的反应。
有人等着看我哭闹。
有人等着看我接受这屈辱的“恩赐”。
萧承稷也看着我。
他大概以为，我除了接受，别无选择。
毕竟，抗旨退婚，等同于与皇家决裂。
我站了起来，整理了一下衣袍。
没有愤怒，没有悲伤。
只有一片死寂。
我走到大殿中央。
对着皇后，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皇后娘娘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。
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。
“顾晚辞，自请废除与宁王殿下的婚约。”
“顾家女儿，永不为妾。”
一句话，满场皆惊。
萧承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
他没想到，我竟敢当众拒绝。
“顾晚辞，你放肆！你敢违抗孤的决定？”
我没有看他，依旧对着皇后。
“臣女不敢。只是顾家百年清誉，不容玷污。”
“宁王殿下与柳姑娘情比金坚，臣女愿意成全。”
“还请皇后娘娘，收回皇恩。”
我将姿态放得很低。
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。
只为保全顾家最后的尊严。
皇后看着我，目光复杂。
她知道，事情闹到这个地步，已无法善了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伏在地上的柳扶月站了起来。
走到我身边。
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在我耳边说。
“姐姐，你这又是何苦呢？女人嘛，有时候放低姿态，才能得到更多。你总是这么高傲，难怪王爷不喜欢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。
“你看，稷哥哥为了我，连皇命都敢违抗，这才是真性情。而你所谓的尊严，不过是留不住男人的虚伪罢了。”
我攥紧了手。
原来，在他们眼里。
我的坚守，成了虚伪。
宴会不欢而散。
我被皇后单独留了下来。
带到了她的寝宫。
屏退左右，皇后才开口。
“晚辞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，应该知道，今日之事，不仅仅是你和承稷的私事。”
“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。”
“但承稷是未来的君主，他需要顾家的支持。你今日的决绝，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。”
我垂着头，不说话。
“本宫跟你说句交心的话。”皇后放缓了语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