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宇抬头，眼眶微红，却努力扬起嘴角：“那……我替姐姐谢谢您。”
那一刻，苏悦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一块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，干净得几乎透明。
露台外夜风猎猎。
沈泽掐灭烟，自阴影里走出，目光掠过林宇，落在苏悦脸上：“不介绍一下？”
苏悦微怔，随即侧身：“恒远地产的林顾问，刚在拍卖行认识的。”
沈泽“嗯”了一声，伸手，指尖带着烟草与薄荷混杂的冷意：“沈氏，沈泽。”
林宇双手握住，却在下一秒被沈泽暗暗加力，指节泛白。
“林顾问看起来面生，第一次来云境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可得小心，这儿地板滑，摔了没人扶。”
沈泽松开手，意有所指。
林宇缩回手指，笑容不变：“多谢沈总提醒，我会握稳扶手。”
空气里像有细小的火星噼啪炸开。
苏悦皱眉：“沈泽，你别吓他。”
沈泽低笑，目光却冷：“我吓的是别有用心的鬼。”
回城的迈巴赫里，苏悦按下车窗，任风灌进来。
沈泽坐在对面，长腿交叠：“那小子眼神不对，你离他远点。”
“他只是暂时周转不开。”
“周转不开的人敢举八百万？”
苏悦语塞，脑海里却闪过林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。
“总之，我会查他。”
沈泽合上电脑，声音沉得像铁。
苏悦没再反驳，她低头刷手机，屏幕上是林宇刚发来的好友申请——头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打盹的橘猫。
她点了通过。
下一秒，橘猫发来语音：“到家告诉我，今晚……谢谢你。”
末尾带着一点轻喘，像跑过很长一段路。
苏悦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，心口那粒种子悄悄裂开一道缝。
同一时刻，恒远地产员工宿舍。
林宇关掉微信，将今晚的拍卖图录摊在桌面。
“天使之泪”那一页被红笔圈出，旁边写着：目标A，初步信任达成。
他摘下无害的面具，眼底闪过与年龄不符的冷冽。
手机亮起，一条短信跃入： “周瑶：沈泽已起疑，下一步按计划，别演砸。”
林宇面无表情地删除记录，起身拉开窗帘。
对面广告牌上，苏悦的公益海报正迎风招展，女人笑得温柔而坚定。
他抬手，隔着玻璃描摹那道轮廓，指尖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雾气。
“对不起。”
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却像一把刀，划开了夜色。
凌晨两点，苏悦洗完澡，发现礼服裙摆的红酒渍竟被林宇悄悄用湿巾擦淡了。
她捏着那片布料，忽然想起母亲说过： “真正善良的人，会在无人处也保持温柔。”
她把礼服挂回衣柜，像收藏一个尚未验证的谜底。
窗外，月亮被云遮住，只露出一弯惨白的牙。
城市沉入睡眠，而命运的车轮已悄然启动，带着不可抗拒的加速度，驶向未知的悬崖。
第二章 暧昧
苏悦的办公室在悦心大厦二十七层，落地窗外是整条滨江绿道。
周一清晨，她刚把“天使之泪”的捐赠协议锁进保险柜，助理小姜就抱着一束雪山玫瑰进来，花里插着一张薄荷绿卡片——
“愿你的周一，像花一样盛开。——林宇”
花瓣上还沾着露水，像一封无声的告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