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正在食堂后厨洗碗，王大妈急匆匆地跑进来，拉着我就往外走。
“淑啊，你快躲躲！你前婆婆找来了！”
我心里一沉，还没反应过来，李桂芬尖利的声音就已经在食堂门口响了起来。
“陈淑！你个小娼妇，给我滚出来！”
她身后跟着王建军，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舌妇。李桂芬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，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另一只手高高扬起，就要往我脸上扇。
“你这个不要脸的！刚离婚一个月就怀上了野种，我们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！”
03
李桂芬的巴掌没能落下来。
食堂的王大妈眼疾手快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，怒喝道：“李桂芬！你撒什么野！这是厂里食堂，不是你家炕头！”
“王胖子，你给我松开！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伤风败俗的贱人！”李桂芬挣扎着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。
食堂里吃饭的工人都围了过来，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，心里涌起的不是害怕，而是一股荒唐的、尖锐的冷笑。
“你的脸？”我甩开她的手，站直了身体，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她，“我跟王建军已经离婚了，我怀谁的孩子，跟你们王家有半毛钱关系吗？你们王家的脸，不是早就被你们自己丢尽了吗？”
李桂芬大概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敢顶嘴，愣了一下，随即气得跳脚：“你……你还敢嘴硬！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？说！是哪个狗男人搞大了你的肚子！”
她说着，目光转向人群，像是在搜寻什么。
王建军站在她身后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，有愤怒，有羞耻，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……嫉妒？
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我冷冷地说，“反正不是你儿子的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刺，狠狠扎进了王建军的心窝。他猛地抬头，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，那眼神，像是要把它看穿。
“陈淑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干涩，“你……真的怀了？”
“是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，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，“医生说，快两个月了。”
快两个月了。
我们离婚才一个多月。
这个时间点，太微妙了。
王建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他想到了什么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想到了什么。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。
“我就说嘛，哪有女人不会生……”
“啧啧，这王家小子，怕不是自己不行吧？”
“这下可丢大人了，前脚刚把人赶走，后脚人家就怀了……”
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，割在李桂芬和王建军的脸上。李桂芬的脸都气绿了，她指着我，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：“你……你胡说！你早就跟人勾搭上了！你这个贱人，在嫁给我们建军的时候就不干不净！”
“你血口喷人！”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是不是血口喷人，你心里清楚！”李桂芬豁出去了，扯着嗓子喊，“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！她要是清白的，怎么可能一离婚就怀上？这不明摆着是早就给我儿子戴了绿帽子吗！”
不得不说，她这番话很有煽动性。周围人的眼神又变了，从同情变成了怀疑和鄙夷。是啊，一个女人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