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住进了他在镇上的家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他每天早出晚归,去砖厂上班,回来会带些菜,沉默地做好饭,我们俩再沉默地吃完。
他话很少,我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。大多数时候,他吃完饭就会坐在院子里抽烟,看着天上的星星,一坐就是半宿。
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也不敢问。
这样的日子很平静,平静得有些诡异。
村里的风言风语却从未停止,反而愈演愈烈。
“陈淑那娘们儿可真有本事,前脚刚出王家的门,后脚就攀上了江厂长这高枝儿!”
“什么高枝儿,我看就是不要脸,早八百年就勾搭上了吧!”
“可不是嘛,不然江野那样的活阎王,能看上她一个二手货?”
这些话,都是同宿舍的大姐来看我时,偷偷告诉我的。她让我别往心里去。
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?我的名声,算是彻底毁了。
毁在一个我甚至都不了解的男人手里。
有时候我看着江野沉默的背影,会觉得很恍惚。这个男人,就像一个谜。他为什么要揽下这件天大的麻烦事?就因为他母亲的遭遇?我不信。
这天,江野回来得比平时晚,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。
他没吃饭,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,扔在桌上。
“拿着。”
我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沓崭新的“大团结”,少说也有三四百块。在人均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八十年代,这无疑是一笔巨款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我把钱推了回去。
“彩礼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“我不要。”我摇摇头,“江野,我们不能这样。这不公平。”
“什么叫公平?”他看着我,眼睛里带着一丝酒后的猩红,“让你一个人挺着肚子被人戳脊梁骨,就公平了?”
“可我们……”
“明天去领证。”他再次打断我,语气强硬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
我看着他,心里又气又委屈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江野,你不能这么霸道!这是我的人生,不是你的!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?”
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反抗,愣了一下。
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。
过了许久,他才叹了口气,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疲惫:“陈淑,我知道你委_屈。但现在,这是最好的办法。等孩子生下来,上了户口,你想走,我绝不拦你。”
他的话,让我心里一动。
是啊,我最担心的,不就是孩子生下来是个没爹的“黑户”吗?在如今这个年代,没有户口,就寸步难行。
如果只是权宜之计……
我的心开始动摇。
见我沉默,江野又说:“你放心,我不会动你。我们就当搭伙过日子,你给我生个孩子,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,一张饭票。等风头过去,我们两清。”
他的话,说得坦白又现实,像一场交易。
可偏偏是这种“交易”的说法,让我心里那点不该有的旖旎念头,彻底熄灭了,反而觉得松了口气。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“我答应你。但是钱我不能要。我们只是假结婚,我不能拿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