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念仰着小脸问我。
“去吃冰淇淋，好不好？草莓味的。”
我记得，她以前最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。
“好！”
念念的眼睛亮了一下，但很快又黯淡下去，“可是……妈妈会担心的。妈妈说，要等她下班来接我。”
妻子，季晓柔。
五年前，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，是她不顾家族的反对，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我。
我曾发誓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生活。
可我给了她什么？
我给了她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，然后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五年，她一个女人，带着孩子，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，要承受多少家族的压力，我不敢去想。
想到这里，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疼得快要无法呼吸。
这是心魔。
即便我已是仙帝，这份对妻女的亏欠，依然是我无法渡过的劫。
“爸爸会给妈妈打电话的。”
我压下心中的翻涌，柔声对念念说。
我掏出手机。
一部老旧的诺基亚，屏幕上还有几道划痕。
这是五年前我用的那一部，也是我身上唯一的物品。
我熟练地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，才被接通。
“喂？哪位？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清冷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女声。
就是这个声音。
五千年的岁月，都没能让它在我的记忆里褪色分毫。
我的喉咙有些发干，千言万语堵在胸口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喂？说话。不说话我挂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：
“晓柔，是我。”
电话那头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我甚至能听到她瞬间变得急促的呼吸声。
长久的沉默。
电话两端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。
我的，她的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，季晓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“凌苍？你……你还知道回来？”
她的声音里，有震惊，有愤怒，有委屈，还有一丝我能听出来的，深埋在最底下的期盼。
“对不起。”
千言万语，最终只汇成了这三个字。
这三个字，太轻，太无力。
根本无法弥补我这五年来的缺席。
“对不起？”
季晓柔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，“凌苍，你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？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？你知不知道念念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，就变成了压抑的哭声。
我的心，疼得像是要裂开。
“晓柔，我回来了。以后，不会再走了。”
我对着话筒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相信我。”
“相信你？我凭什么还相信你？”
“我会证明给你看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现在和念念在一起，刚从幼儿园出来。你别担心，下班后直接回家。”
没等她再说什么，我挂断了电话。
不是我不想多说，而是我知道，现在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。
我要用行动，把这五年亏欠她们母女的，一百倍，一千倍地补偿回来。
“爸爸，是妈妈吗？”
念念仰头问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