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唱结束回厦门那天,沈峰没开轿车,租了辆半旧的面包车,后备箱塞满了东西——香港茶餐厅的蜂蜜、她爱喝的进口奶粉,还有个崭新的烤箱。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他神秘兮兮地转着方向盘,车子七拐八绕进了鼓浪屿的老巷,停在一栋带小院的两层小楼前。
“租来的,以后咱们在厦门就有个小家了。”沈峰打开门,院子里摆着两盆刚栽的白玉兰,是她提过一次喜欢的花。苏甜走进屋,就见客厅的矮柜上摆着个玻璃罐,里面装满了大白兔奶糖,罐口贴了张纸条:“苏甜的专属糖罐,沈峰不许偷拿。”
往后的日子,这栋小楼里便飘满了烟火气。沈峰不知从哪儿翻来本食谱,非要学做她爱吃的马蹄糕。第一次烤时,烤箱冒了烟,焦糊味飘满了小院。他捏着块黑乎乎的糕点,挠着头笑:“下次肯定成功,这次就是火大了点。”
苏甜系着他新买的碎花围裙,收拾着烤箱里的残局,把焦掉的马蹄糕掰了一块塞进他嘴里:“比米其林好吃多了,沈大厨的独家风味。”沈峰嚼着糕点,甜意混着焦香在嘴里散开,偷偷把她沾了面粉的嘴角擦干净,耳尖又红了。
他们还养成了早起去菜市场的习惯。沈峰穿件普通的白衬衫,跟着苏甜在摊位前砍价,菜贩认出他是“盛华集团的沈总”,笑着调侃:“大老板还跟我们讲价啊?”他就搂着苏甜的腰,把她往身后护了护:“给我女朋友买排骨,当然要划算,不然下次她不让我跟来买菜了。”
苏甜筹备美容书时,沈峰成了她的“专属助理”。挑照片时,他总把她笑得最甜的几张抽出来,说“这张好看,像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”;写序言时,他熬了三个通宵,练了几十遍“愿你永远甜如初见”,最后选了张写得最工整的,小心翼翼贴在扉页。
“等书出版了,我要把第一本送给巷口的阿婆。”苏甜靠在他肩上,翻着样稿,“还要录首新歌当附赠CD,只唱给你听。”那天晚上,她抱着吉他坐在小院的石凳上,轻轻弹唱未发表的《心相印手牵手》,沈峰拿着随身听录下来,后来开车时循环播放,逢人就说“这是我女朋友唱给我的专属歌”。
可这份甜里,渐渐掺了点涩。沈峰母亲第一次来厦门见苏甜时,刚坐下就端起了茶杯,眼神扫过她的瞬间,带着明显的疏离:“我们家做生意讲究门当户对,戏子终究登不了大雅之堂。”
苏甜手里攥着准备好的礼物——她亲手做的马蹄糕,用锦盒装得整齐,此刻却像块烫手的山芋。她默默把锦盒收进包里,全程笑着陪坐,等送走沈母,关上门的瞬间,眼泪才掉了下来。
沈峰从身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发闷:“我妈只是暂时不了解你,以后我来搞定,别往心里去。”他给她温了杯牛奶,蹲在她面前,像哄小孩似的帮她擦眼泪:“明天带你去吃沙茶面,加双倍花生酱,好不好?”
可那之后,沈峰的电话渐渐多了起来。有时接起电话,背景音从熟悉的音乐变成了嘈杂的争吵,他总是皱着眉说“我晚点打给你”,然后就消失大半天。有次他们约好去看电影,苏甜在影院门口等了一个小时,才收到他的消息:“临时有家族会议,抱歉。”